莽莽群山,孤峰林立。
樹木蔥蔥鬱鬱,山野獸鳴不止。
一輪烈日當空,山風陣陣。
一條蜿蜒古道如一條腰帶一般,環繞群山,穿過叢林掠過溪水,似與蜿蜒大河平齊向前。
古道上,一匹黑馬馱著薑玄踱步前進,慢慢悠悠,黑馬瘦骨嶙峋,如乾柴,隻剩一張皮包裹著骨頭,兩眼突起,若靜立不動,便似一副骨架佇立在那。
黑馬身側跟著一隻半人高的大黑狗,毛發油光水亮,乍一看去充滿野性。
如此瘦小的馬,馱著薑玄也絲毫不覺吃力,時不時低頭順嘴牽草,舌頭一卷將路邊的青草卷入口中、或抬頭將路邊樹葉吸入口中細細品嘗,粗氣不喘,遊刃有餘。
古道,西風,瘦馬。
瘦馬馱著薑玄轉過一個彎道進入一個山坳,腳步突然一頓停了下來,打了一個響鼻搖頭晃腦、停滯不前,儘顯不安。
馬背上的薑玄適時睜開雙眼,撇頭望向前麵的山坳。
山坳不大,卻有一塊平地,足有十丈見方,一條手臂粗細的細流從石壁上流下,形成一個簸箕大小的水窪,深約一尺,水窪周圍石塊堆砌,平整無比,潭水清澈見底,這裡是過路行人歇腳的一個駐點。
此時,平地上車馬齊備,人影叢叢,卻寂靜無聲。
當瘦小的黑馬映入眾人眼瞼,所有人隻是隨意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撇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無意打擾,不知可否讓在下取一壺水,隨後便離去!”
薑玄坐在馬背上抱拳拱手衝著眾人說道,他在三天前就遇到這一隊車馬,行商打扮,其中高手無數,最弱的馬夫他都感覺比起寧安城的王振山、楊老閹直流要強不少。
這些人身上透露出的氣息都充滿煞氣,是那種真正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過的武者,絕不是楊老閹、王振山這等在寧安安享幾十年太平,空有境界卻無戰力的溫室花朵。
離開寧安已有半月有餘,沒有地圖的他如同無頭蒼蠅亂竄,隻能邊走邊問向著錦州方向而去。
半路上遇到這匹不知道從哪逃出來的瘦馬,當時奄奄一息,但身子骨可沒現在這麼瘦弱,喂了兩粒強身壯骨丹之後反倒是變成這樣子。
不過他能感知到這瘦馬骨骼強健,心跳有力,應該是經過丹藥的藥力淬煉之後精煉了血肉才會如此。
一如他之前武道築基之時一樣,隻需要多吃大補之物便能補回來。
可這瘦馬可不是大黑狗,不吃肉食隻吃那些無營養的野草,所以就顯得瘦弱。
他害怕這些人誤會他是歹人,所以遠遠吊在身後,一是他通過對方半路上的交談得知他們是去錦城的,二是他們隊伍實力強大。
從寧安到錦城山路千裡,雖無妖魔但山匪卻不少,尤其是飛鷹山上的十三鷹據說狡兔十三窟,如今已經進入錦州地界不過二三百裡地、出了山就是錦州,正是十三鷹活動猖獗之地,跟著這麼一群高手,雖有風險但也相對安全。
他這麼一個一匹瘦馬一隻肥狗在身邊、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個怪人,單獨行動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十三鷹盯上。
隊伍之中有一輛馬車,此時聽到薑玄的話之後,其餘人目光紛紛望向馬車之中,似乎在詢問。
“讓他去,順便問問來曆!”
一道清如銀鈴般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聲音雖然不大,但薑玄卻聽得清楚,應該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