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三,曜都。
曜都作為巫川界的界都,是遠南域三大城之一,也是燕人的最大聚集地。
這裡本是繁華的大城市,但在近幾個月,大量人口外逃,流失約一成。
造成曜都人口流失的主要原因不是地理位置,也不是外敵,而是內禍。
雄覽奉命平叛白林族,初戰告捷,但在白林族逃往深山後,一切變了。
白林族以遊擊為主,讓他們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有濃濃的無力感。
本欲速戰速決的雄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後不得不放棄了。
他帶著風餐露宿的寧南軍直接入駐曜都,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許多欲望橫生的將士因“赫赫戰功”,驕傲自滿起來了,也漸漸放縱。
他們往來青樓,折騰出不少人命,甚至有的人還將目光放在了百姓身上。
一時間,擾民的案例層出不窮,惹的是雞犬不寧,天怒人怨。
向來正直的監州仗義執言,但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在自家府中暴斃。
而作為另一方的監察機構——懸劍司,他們僅僅隻是出麵下了一個定論。
監州年歲已高,他恪儘職守,積勞過度,最終不幸病逝了。
這是懸劍司書麵上的結論,但隻字不提這個具體的年歲,才四十出頭。
表現“清廉”的知州與州尉見事不可為,也爭相討好雄覽,甘為走狗。
月華庭想要乾預,但名不正,言不順,隻能抓了幾個小卒殺雞儆猴。
而領軍的雄覽並沒有因為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卒為難月華庭。
他明確表示,若有作奸犯科者,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但是,得有證據。
所以,月華庭最近因為查證忙得焦頭爛額,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要不是月華庭的努力,隻怕曜都人人自危,人口流失恐不止一成。
就這樣,他們勉強維持了一段時日,終於在今日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寧南軍要走了。
……
曜都,城南外,豔陽高照。
一個魁梧的壯漢坐在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上,他身著金甲,手持畫戟。
他就是寧遠將軍,雄覽。
雄覽的身後,是大多睡眼朦朧的寧南軍將士,有的人甚至還在打哈欠。
“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全軍集合了?要打仗了?”
有將士不明情況,竊竊私語。
“不是吧……我前幾天才搜刮了一番戰功,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呢……”
也有將士苦笑,在抱怨。
寧南軍自入駐曜都後,再未大規模進山,而是分批次,輪番上陣。
白林族經過早先的幾次戰敗之後,決心東躲西藏,不再與朝廷硬碰硬。
所以麵對茫茫大山,他們也就走個過場。
運氣好的,碰見蠻族村落,屠戮一遍後,可以用人頭來兌換軍功。
運氣不好的,跋山涉水好幾天,啥也沒有撈到,白走一趟。
當然,還有一些短命的倒黴蛋——像之前,有一個小隊的人全沒了。
凶手不知道是誰,隻是根據現場來分析,是一個善用橫刀的武者。
南疆這麼大,根據用刀習慣怎麼可能找到凶手,隻能怪這些人倒黴。
就在一眾將士亂哄哄地鬨成一團之際,遠處又有一支大軍到來。
是巫川界的駐軍,分為兩個軍陣:千人的巫曜鐵騎,兩萬人的普通步卒。
領頭的是巫川界禦界使,呂長恭,他一身火紅色戰甲,座下是汗血寶馬。
他率軍抵達後,自己先一步脫離了軍隊,來到了雄覽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