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走著,各自想著心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少女清脆又略帶喘息的呼喊:“鋒哥哥!鋒哥哥!”
陳鋒抬眼望去,隻見關小雨提著裙角,像隻受驚的小鹿般慌慌張張地跑來,小臉紅撲撲的。
“喲?咱們的小雨姑娘這是怎麼啦?”陳鋒停下腳步,故意板起臉,眼中卻帶著笑意打趣道,“是後麵有野狗在追你,還是林子裡那窩馬蜂炸了營?”
“鋒哥哥!你……你才被馬蜂追呢!”關小雨跑到近前,雙手撐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直起身,羞惱地跺了跺腳。“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她喘勻了氣,抬起紅撲撲的小臉,又羞又急地嗔怪道,粉拳作勢要捶他,“是縣太爺!咱們武邑城的縣太爺來了!正在你家院子裡呢!月顏姐姐讓我趕緊找你回去!”
“縣太爺?”陳鋒和顧修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詫異和一絲荒謬。
“周扒皮……啊不,周大人?他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小村子乾啥?”顧修遠嘴快,差點又把那縣令的諢號喊出來,連忙改口。
關小雨沒聽清顧修遠的前半句,隻是興奮地點頭:“對對!就是咱們武邑縣的周縣尊大人!他還帶了好多好多人和大箱子呢!”
“他跑咱們這窮鄉僻壤來乾什麼?”顧修遠皺眉問道,“咱們村剛打退土匪,他這是……來慰問?”
“嗯!”關小雨用力點頭,“那位縣尊老爺說了,一是來嘉獎鋒哥哥你為民除害,打死了禍害鄉鄰的大蟲!二就是聽說咱們村剛打退了黑風寨的山匪,特地來慰問咱們全村,還說要看看咱們村的‘大英雄’呢!”
嘉獎打死大蟲?陳鋒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那都是幾個月前的老黃曆了,老虎骨頭都快爛在地裡了,真要嘉獎,早乾嘛去了?
至於慰問打退山匪……陳鋒心中冷笑,周扒皮是什麼貨色,他還不清楚?以周監生那等刻薄寡恩的性子,若非有利可圖,他才不會紆尊降貴踏足清河村這等偏僻之地,更遑論慰問百姓。
陳鋒太清楚這老狐狸的盤算了。
他並非是來嘉獎陳鋒打退山匪,也不是真心慰問百姓。他這是嗅到了什麼風聲,以為陳鋒搭上了鎮北侯葉擎蒼和吏部侍郎陸明軒這兩尊大佛,即將平步青雲,這才急不可耐地趕過來巴結交好。
他那點把戲,在陳鋒眼中簡直是拙劣不堪。
“陳哥,這周監生是什麼意思啊?”顧修遠有些不解地問道。他雖然粗中有細,但對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並不精通。
陳鋒搖了搖頭,笑了笑,沒有將周監生那點齷齪的心思全盤托出,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大概是以為我要出人頭地了,來巴結我罷了。”
“原來如此!”顧修遠恍然大悟,臉上也露出鄙夷之色,“我就說嘛,黃鼠狼給雞拜年!陳哥,咱去會會這‘周青天’?”
陳鋒沒回答,隻是目光掃過遠處自家院落的方向,眼神微冷:“走吧,去會會咱們這位‘愛民如子’的周青天,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關子。”他拍了拍顧修遠的肩膀,又對關小雨道:“小雨,謝了,咱們這就回去吧,彆讓咱們的青天老爺等急了。”
……
此刻,陳鋒家那原本就不大的小院,幾乎被擠得水泄不通。
院中央擺放著四個沉甸甸、貼著大紅封條的木箱,雖然箱子蓋著,但那沉甸甸的架勢和隱約透出的貴重感,引得院外圍觀的村民們伸長了脖子,交頭接耳,嘖嘖稱奇。王大媽、老村長,還有那最愛湊熱鬨的喬大娘,甚至連孫康父子都暫時停下打鐵,跑來看看情況。
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圍在了這裡,臉上帶著敬畏、好奇和難以掩飾的羨慕。
“乖乖,這得是多少好東西啊?”
“縣太爺親自來嘉獎陳鋒,咱們清河村這下可真長臉了!”
“嘖嘖,陳鋒這小子,真是出息了……”
“月顏丫頭也是苦儘甘來啊……”
人們議論紛紛,尤其是見著那幾個大箱子,十分羨慕。
“哎喲,縣太爺可真是看重陳鋒啊!還特地送禮上門!”喬大娘那尖酸刻薄的嘴,此刻也帶著幾分羨慕。
“那是自然!陳鋒可是咱們村的大英雄!打了老虎,又帶著咱們打退了土匪!縣太爺能不重視嗎?”王大媽在一旁與有榮焉地說道,語氣裡充滿了驕傲。
“陳鋒這小子,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啊!老夫當初就說他有大出息!”梁老頭捋著胡須,笑嗬嗬地說道,仿佛當初他就看穿了一切。
“嗬,從來都隻有他‘扒皮’,可還沒見到彆人扒他的皮,他這次恐怕另有所圖。”孫康喃喃道,他可不信這“周扒皮”會真好心。
而此時,陳鋒的堂屋裡。
林月顏正強撐著不適,給坐在主位上的周監生奉茶。
她穿著一身半舊但漿洗得很乾淨的青布衣裙,頭發在腦後簡單地挽了個髻,露出白潔的額頭和小巧的下巴。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卻更顯得清麗脫俗,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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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臉色略顯蒼白,腳步虛浮,每一次細微的移動,眉尖都會不易察覺地蹙起,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卻更顯得清麗脫俗,我見猶憐。
然而,她的動作卻有些不自然。每走一步,腿間都似乎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僵硬,偶爾還會微微夾緊雙腿。
昨夜的纏綿太過激烈,陳鋒又是初嘗禁果,加上那碗“十全大補湯”的推波助瀾,讓她從前夜一直被“折磨”到天蒙蒙亮才徹底暈過去。如今歡愉褪去,隻覺得全身骨頭像散了架,尤其是下方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幾乎站不穩,隻能悄悄咬著下唇忍耐,雙腿下意識地微微夾緊。
“縣尊大人,請用茶。”她的聲音依舊溫婉,隻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將粗瓷茶杯恭敬地遞上。
縣令周監生,此刻正端坐在主位椅子上,腆著大肚子,臉上掛著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他穿著一身簇新的官袍,頭戴烏紗帽,肥胖的臉上擠滿了褶子,那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地瞟向門外圍觀的村民。
他端起林月顏奉上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皺。這茶,茶色渾濁,味道寡淡,與他平日裡喝的那些名貴貢茶簡直是天壤之彆。還有屋外那些嘈雜的議論聲,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哼,一群泥腿子!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周監生心中不屑,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他此番前來,是為了巴結陳鋒,可不能在這些賤民麵前失了體麵,更不能讓陳鋒覺得自己是個擺架子的官老爺。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林月顏道:“夫人辛苦了。不必拘禮。”
耳邊村民嗡嗡的議論聲更是讓他心煩意躁,他努力維持著臉上那副“親民和善”的笑容,對著院外微微頷首,心裡卻暗罵這群賤民沒規矩。
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錦緞長衫、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正是他的侄子周顯通。周顯通起初對這窮鄉僻壤甚是不屑,但當林月顏捧著茶盤從屋裡走出來時,他那雙細長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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