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大不了……帶著這三十萬大軍,清君側!”
“清君側!”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在陳鋒耳邊炸響!
陳鋒倒吸一口涼氣!
《公羊傳·定公十三年》有載:“此逐君側之惡人。”本意是清除君主身側的奸佞。然而在曆史長河中,這麵大旗之下,掀起的往往是滔天血浪,改朝換代!
這位便宜叔叔,為了護住他和月顏,竟已存了不惜背負萬世罵名、掀起滔天兵禍的決死之心!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猛地衝上陳鋒的頭頂,眼眶瞬間發熱。他看著葉擎蒼那雙燃燒著護犢之火、仿佛能焚儘一切阻礙的眼睛,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隻化作一個深深的躬身,聲音顫抖道:“叔叔……大恩!陳鋒……永世不忘!”
葉擎蒼眼中的狂瀾瞬間褪去,恢複了平日的威嚴,仿佛剛才那番驚世之言從未出口。
“哈哈哈!”他重重拍了拍陳鋒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晃了晃,隨即爆發出爽朗的大笑:“好小子!記住就好!廢話不多說了,時辰不早,上路吧!一路順風!到了京城,給老子好好乾!彆丟我鎮北侯府的臉!”
陳鋒直起身,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翻湧的激蕩。他轉身,走向那輛鐵木馬車,向林玉婉、葉青鸞、葉凡等人一一鄭重道彆,最後扶著林月顏的手臂,將她小心地扶上馬車。林月顏眼中含淚,依依不舍地看了姑姑最後一眼,才彎腰進入車廂。
“坐穩了!駕!”
葉承早已在車轅上坐定,興奮地一抖韁繩,大喝一聲。四匹神駿的拉車馬長嘶一聲,邁開了步子。
李山眼神銳利地掃視一圈,沉聲喝道:“上馬!啟程!”二十名赤羽衛動作整齊如一人,翻身上馬,控韁提馬。前五騎率先開道,左右各五騎護住兩翼,後五騎斷後,將兩輛馬車牢牢護在中心。
沉重的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轆轆聲響。隊伍緩緩啟動,駛離了鎮北侯府那威嚴的朱漆大門。
葉擎蒼負手立於高階之上,身形挺拔如鬆,目送著車隊遠去,眼神深邃難測。
葉青鸞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隊伍,下意識地向前追了兩步,手緊緊攥住了袖口。朝陽的光芒落在她清麗卻帶著一絲執拗的臉上。
葉凡走到她身邊,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路還長……總有再會之時。”
林玉婉靠在門邊,淚水終於無聲滑落,被眼疾手快的葉青鸞輕輕攙扶住。
葉林站在葉擎蒼身後稍側的位置,沉默如山,右手卻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直到車隊的影子消失在長街儘頭,葉擎蒼才緩緩收回目光。他負手佇立,魁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長長的影子,良久,才低低地、仿佛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
“多事之秋……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毛毯,舒適異常。
林月顏抱著姑姑給的那隻沉甸甸的紫檀木匣,靠在柔軟的車壁上,感受著車行平穩,幾乎察覺不到顛簸。她看著坐在對麵的陳鋒,他正摩挲著手中那柄鞘身鑲嵌金絲青鸞的匕首,眼神沉凝。
“夫君,”林月顏輕聲開口,“叔叔……剛才與你說了什麼?他的眼神……好嚇人。”
陳鋒回過神,將匕首小心收入懷中,抬起眼,望向車窗外那漸漸遠去的冀州城牆輪廓。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萬水,落向了那尚在迷霧之中的帝都金陵,聲音低沉而平靜:
“叔叔告訴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行金陵,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你夫君我,可不是什麼千金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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