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來。”木易笑著承諾,“哥哥還要檢查鶯兒的功課有沒有落下呢。”
鶯兒這才心滿意足地跟著母親去了內室。
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內室的聲響。外間隻剩下木家父子二人。方才那點刻意維持的溫馨氣氛瞬間蕩然無存,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窗外聒噪的蟬鳴。
木蕭臉上的溫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山雨欲來的陰沉。他沒有看兒子,隻是走到窗邊,背對著木易,望著庭院裡被曬得蔫頭耷腦的幾株花草,聲音低沉而冰冷:“聽到了?薛舉!”
“是,父親。”木易走到父親身後一步之遙站定,聲音同樣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寒意,“二當家薛舉親自出手,目標明確指向娘親。‘一陣風’不僅未滅,反而成了某些人手裡的刀。”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木蕭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鋒,直刺木易,“刀鋒所指,是我木蕭的妻女!若非陳鋒葉承二人恰逢其會,仗義出手,後果……哼!”他重重哼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木易沉默著,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的。唯有找出幕後真凶,才能平息父親心中那焚天的怒火。
“叛徒!”木蕭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每一個音節都淬著毒,“行程如此隱秘,知曉具體路線、護衛配置、甚至可能連你娘乘坐哪輛車都一清二楚!張伯……”
他頓了頓,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聲音卻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易兒,此事交給你去辦。務必查清!記住,要暗中查訪,不可打草驚蛇!”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是,父親!”木易肅然領命。他明白這個任務的分量。張伯,那個在長安舊宅侍奉了木家二十多年,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若真是他……
“他在長安,並未隨你娘南下,還留在我們之前落腳的那個小縣城裡。”木蕭補充道,眼神幽深,“宅子不大不小,帶個小院。對外身份,是替主家看守舊宅的老仆。這身份,正好給他提供了傳遞消息的掩護。”
木蕭閉上眼,似乎在強壓翻騰的怒意,再睜開時,已恢複了些許冷靜:“去吧。查清楚,我要確鑿的證據!”
“孩兒明白。”木易深深一揖,轉身退出了房間。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木蕭又在原地站了許久。
窗外的蟬鳴依舊刺耳,陽光白花花地曬著庭院,暑氣蒸騰。他緩緩踱步到內室門邊,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妻子已經摟著鶯兒沉沉睡去,臉上還帶著一絲未散儘的驚悸,但呼吸總算平穩。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滿腔的怒火和殺意在看到妻女安睡的容顏時,終究化作一片深沉的疲憊和更深的保護欲。
輕輕關好門,回到外間的書案前坐下。
書案上,攤開著一本賬冊模樣的簿子,旁邊擱著筆墨。木蕭卻沒有去看,隻是拿起一支狼毫筆,在指間無意識地轉動著,筆杆溫潤的觸感也驅散不了心頭的寒意。
薛舉死了,薛彪未死,張伯疑雲……昨夜那封密信的內容再次浮現在腦海。
這一切,就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正在悄然收緊。而目標,就是他木蕭,以及他的整個家族!
看來,朝中那些老頑固開始坐不住了!
陳鋒……葉承……
木蕭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這兩個名字,是這張網中唯一的變數,是意外救下他妻女的恩人。他確實感激,發自肺腑的感激。這份恩情,他木蕭記下了。
隻是……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徐州城喧囂的方向,眼神變得極其複雜難明。
木蕭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極輕的“篤、篤”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徐州,這金陵,怕是再也平靜不了了。不!應該是從未平靜過!
喜歡手搓弓弩養嬌妻,竟要我黃袍加身請大家收藏:()手搓弓弩養嬌妻,竟要我黃袍加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