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一見自家大哥,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嚴厲的大哥。
“大哥,我……”
“跟我來書房。”秦雲麵沉如水,丟下四個字,便轉身離去。
秦安心中一突,知道今日在攬月樓之事,定是被大哥知道了。他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書房內,秦雲負手而立,背對著秦安,氣氛壓抑。
“今日在攬月樓,怎麼回事?”秦雲緩緩轉身,目光如電,直視著秦安。
“我……”秦安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但一想到陳鋒那張可惡的臉,又梗著脖子道,“不過是和人切磋了一下詩詞,有什麼大不了的!”
“切磋詩詞?”秦雲冷笑一聲,“切磋到讓整個金陵城都知道,我武安侯府的四公子,當眾被人一首詩壓得抬不起頭來?你還有臉說!”
“我……”秦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胡鬨!”秦雲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在外麵行事,要懂得收斂!你知不知道那個陳鋒是什麼人?他是陛下眼前的紅人,是鎮北侯府的座上賓!更是手持禦賜金牌的人!這種身份敏感的人物,是你能輕易招惹的嗎?”
“更何況,此事本就是你無理在先!聽聞是你那群狐朋狗友,先出言不遜,辱及人家妻室,才引得葉承出手!你身為兄長,不加約束,反而跟著胡鬨,簡直是丟儘了我們武安侯府的臉!”
秦安被問得一窒,但猶自不服:“是他們口無遮攔在先!可那葉承就敢動手打人!還有那陳鋒……”
“夠了!”秦雲猛地一拍桌子,力道比秦安方才那下大了數倍,整個書案都震了震,“秦安!你平日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聖賢教你恃才傲物?教你縱容朋友汙言穢語,辱人妻室?教你技不如人,便懷恨在心?”
他目光如電,盯著秦安:“那陳鋒是什麼人?陛下親封的忠武校尉!鎮北侯葉擎蒼親自舉薦的英才!更得了陛下禦賜金牌!風頭正勁!你去招惹他?你是嫌我們武安侯府如今的處境還不夠艱難嗎?”
秦安被大哥的氣勢所懾,但仍不甘心,低聲嘟囔道:“他……他跟柳越那老賊……”
“柳越?”秦雲眉頭皺得更緊,“他一個初入京城的校尉,如何能跟柳越扯上關係?就算真有關係,那也是柳越的事!你無憑無據,僅憑臆測,就想把臟水往人家身上潑?這是君子所為嗎?”
秦雲語氣放緩,卻更加語重心長:“安弟,父親常教導我們,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恩怨分明!陳鋒此人,能得陛下和鎮北侯同時看重,必有其過人之處!今日之事,錯本在你!你不僅不思己過,反而遷怒於人,甚至妄圖報複?如此心胸,豈是秦家男兒所為?”
秦安被大哥訓得麵紅耳赤,尤其那句“心胸狹隘”,更是刺痛了他。他猛地抬頭,眼圈微紅:“大哥!難道我就白白受他羞辱不成?我……”
“羞辱?”秦雲冷笑一聲,“技不如人,何來羞辱?那是你自己本事不濟!若真有骨氣,就該回去好好讀書習武,提升自己!而不是在這裡像個怨婦一般,想著如何用下作手段報複!”
看著弟弟依舊倔強的臉,有些無奈。
他長歎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些:“安弟,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金陵城的水,遠比你想象的要深。那陳鋒,絕非等閒之輩。你今日招惹了他,日後……恐有後患。”
“我不管!我就是要教訓他!”
“你……”秦雲看著油鹽不進的弟弟,頭疼欲裂。他知道,再爭論下去也無意義。
“從今日起,你禁足府中!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府門半步!好好閉門思過!把你那些《論語》、《孟子》都給我抄十遍!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見我!”
“大哥!你……”秦安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秦雲。禁足抄書?這簡直比打他一頓還難受!
“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秦雲目光一厲,身上那股在軍中養成的煞氣瞬間彌漫開來。
秦安對上大哥那冰冷銳利的眼神,滿腔的不甘和委屈瞬間被凍結。他知道大哥的脾氣,說一不二。他頹然地低下頭,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再反駁,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是。”
看著弟弟失魂落魄地被管家帶走,秦雲站在書房中,眉頭並未舒展。
陳鋒……
這個名字,最近在金陵城的風頭實在太盛了。陛下私下召見,禦賜金牌,太醫院院判為其夫人診治……樁樁件件,都透著不同尋常。
一個能讓治軍嚴謹、從不輕易誇人的鎮北侯葉擎蒼,在奏章中讚不絕口的人;一個能讓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破例召見、恩寵有加的人;一個能隨口便作出《登金陵鳳凰台》這等千古絕唱的人……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更讓秦雲在意的是,方才秦福在描述陳鋒容貌氣度時,用了“身姿挺拔,眉目清朗,眼神沉靜,麵對秦安挑釁時那份從容不迫,隱隱有幾分……說不出的氣度”。
那份“說不出的氣度”,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秦雲心底。他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卻又抓不住具體的影子。
而且,老四今日的胡鬨,雖然莽撞,但終究是武安侯府的人得罪了對方。陳鋒如今聖眷正濃,若因此心生芥蒂,對本就處境微妙的武安侯府而言,絕非好事。
無論如何,這個陳鋒,他必須親自見一見。
一來,為了化解安弟與其結下的梁子。安弟年少氣盛,若因此事記恨在心,日後惹出更大的禍事,後果不堪設想。武安侯府如今已是風雨飄搖,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二來,也是為了親眼看看這個攪動金陵風雲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是否真如傳言那般文武雙全?他對武安侯府的態度又是如何?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份莫名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秦雲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他立刻喚來府中大管家秦福。
“福伯,替我準備一份得體的禮物,不必過於奢華,但要顯出誠意。”秦雲沉聲吩咐,“明日一早,我要親自去一趟鎮北侯府,拜訪那位忠武校尉,陳鋒。”
秦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多問,隻是躬身應道:“是,大公子。老奴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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