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放下手中書卷,揉了揉眉心:“陛下所賜密卷中,關於鹽鐵專營的論述精妙絕倫,我正在揣摩其中深意。”
陳鋒抬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將妻子攬入懷中:“還有幾頁便看完了。鹽鐵之利,關乎國本。但若經營不善,反而會成為百姓負擔。前朝……”
“今日在書院,多謝娘子為我整理的那些前朝鹽政資料,否則我明日怕是難以應對徐老的提問。”
林月顏溫順地靠在他懷裡:“能幫到夫君便好。呀,羹要涼了,夫君快趁熱用些。”
窗外,月色如水,幾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清竹苑。
他們動作矯健,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他們的目標,正是那間亮著燈火的書房!
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吹亮,正欲點燃手中那根浸滿了火油的布條,扔向窗戶。
就在那火光亮起的一瞬間!
陳鋒神色一凜,猛地起身將林月顏護在身後。幾乎同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窗前,火折子的微光一閃而逝!
“什麼人!”陳鋒厲喝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更快的黑影從屋頂疾撲而下!關無情手中短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寒芒,精準地劃過那名縱火者的手腕。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的寧靜。
火折子應聲落地。
與此同時,早已埋伏在暗處的侯府護衛一擁而上,與其餘幾名黑衣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書房內的陳鋒聽到動靜,剛打算出門看看,就聽見隔壁院子傳來葉承雷鳴般的怒吼!
“他娘的!什麼狗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緊接著,便是房門被撞開的巨響!
葉承手持大刀,如同猛虎下山,將一名企圖翻牆逃竄的黑衣人,一刀劈翻在地!
戰鬥結束得極快。黑衣人三死兩傷,被悉數製服。
關無情親自上前審問,但那兩名活口皆是死士,不等開口,便猛地一咬牙,口中流出黑血,竟是咬破了藏在齒間的毒囊,自儘身亡!
“死士。”關無情冷聲道。
葉承提著滴血的大刀衝過來,氣得哇哇大叫:“哪個龜孫子派來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林月顏聞聲趕來,看到院中屍體,嚇得臉色發白。陳鋒連忙將她護在懷裡,溫聲安撫:“彆怕,幾個毛賊而已。”
陳鋒仔細檢查屍體,發現他們身著夜行衣,沒有任何標識,但身手矯健,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手段如此卑劣,不過是些跳梁小醜。”陳鋒冷笑,“想用這等手段嚇退我,未免太小瞧人了。”
關無情低聲道:“從身手看,不似江湖人士,倒像是某家權貴豢養的私兵。”
陳鋒擺擺手:“此事不宜聲張。無情,你處理一下現場,對外就說是進了盜賊。三弟,你帶人加強巡邏,確保府中安全。”
眾人領命而去。陳鋒扶著林月顏回房,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厲。他知道,這場暗殺,恐怕隻是開始,有人不想他參加會試!
……
三日後,一隻信鴿自北而來,穿過重重雲層,落入了武安侯府。
老管家秦福親自取下綁在鴿子腿上的蠟丸密信,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向秦雲的書房。
“少將軍,冀州來信。”
秦雲展開密信,才看數行,雙手便微微顫抖起來。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向父親的書房。
此時,秦元正在書房之中,獨自一人,擦拭一杆烏金長槍。槍身幽暗,血跡早已擦淨,但槍頭上深深的劃痕,訴說著它曾經經曆過的慘烈戰事。
那是他年輕時征戰沙場的兵器,也是……他曾手把手,教導兒子們槍法的兵器。
“父親……”秦雲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冀州……冀州那邊的消息,回來了。”
秦元擦拭長槍的手,猛地一頓。
他緩緩轉過身,接過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