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柳越,表麵和稀泥,實則暗中授意門下禦史,連上三道彈劾十四皇子‘督撫不力,有負聖恩’的奏章。”
“看來,柳相更加偏向太子了。”陳鋒心中暗道。
她又拿起第二本《軍務卷》,遞給關無情:“關統領,這是你那邊彙總的。”
關無情接過,翻開:“淮水截殺案,那批神臂弩的源頭,指向京郊兵部直屬的‘甲字三號’武備司。該司郎中,張德祿,是太子妃遠房表親,太子府詹事張之謙的侄子。線索到此中斷,但矛頭已指向東宮。”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鎮北侯府夜襲案,與淮水非同一批人。府中刺客所用兵器雖尋常,但配合默契,進退有據,絕非尋常江湖草莽。其目標明確,直指公子,不似柳越手筆,反與主戰派內部某些急於排除異己的激進作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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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眉頭微蹙:“主戰派內部?我自問從未得罪過軍中同袍,反而一直在為邊軍籌謀。”
“公子可還記得冀州刺史嚴檜?”關無情抬眼,“那塊求賢令,是柳越授意嚴檜所發。在有些人看來,公子您接了柳越的令,便是與柳越有了牽扯。主戰派內部,並非鐵板一塊,有人恐公子日後成為柳越打入軍中的一枚釘子,故而……欲除之而後快。”
陳鋒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原來如此!竟是這般可笑的猜忌!
謝雲娘拿起第三本《世家卷》,隻略翻了翻,便放下,最後拿起那本陳鋒最為關注的《科場卷》。
“會試在即,此次會試主考官,國子監祭酒鄭玄,已入貢院‘鎖院’。”謝雲娘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此人,素有‘鐵麵’之稱,為人古板方正,治學嚴謹,尤重經義基礎,文章風格要求四平八穩,最厭惡華麗辭藻與離經叛道之言。坊間傳聞,其判卷標準,近乎苛刻。”
她翻到冊子中間一頁,上麵用蠅頭小楷記錄著不同客人酒後吐露的隻言片語,拚湊出一個立體的鄭玄。
“鄭玄出身寒微,全賴寡母含辛茹苦撫養成人。其母李氏,如今已年過八旬,雙目失明,臥病在床。鄭玄此人,官聲清廉,不近人情,唯有一‘孝’字,可稱至誠。每日下朝,無論多晚,必親至母親榻前侍奉湯藥,寒暑不輟。其母一言,於他而言,重逾千金。”
她合上冊子,看向陳鋒:“最關鍵的是,柳越的幾個得意門生,如範陽盧氏的盧子瑜、河東薛氏的薛文瀚,此次也是北闈的奪魁熱門。”
“昨日,有客人在‘翰林’雅間醉酒後失言,提及柳越似乎通過某種隱秘渠道,提前得知了鄭玄此番策論可能側重考察的幾個方向,已命其門生據此閉門猛攻,押題準備。”
“押題?”陳鋒冷笑一聲。
他看著手中的情報,在書房內來回踱步,陷入了沉思。
敵人已經提前知道了“考綱”,這對於科舉而言,是致命的優勢。自己若還是按部就班地去溫習那些四書五經,即便文章寫得再好,也未必能勝過那些有備而來的對手。
必須另辟蹊徑!
科舉,從來不隻是才學的較量,更是信息的博弈,人心的揣度。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石案冰冷的表麵,最終停留在《科場卷》中關於鄭玄“至孝”的那段描述上。
對付鄭玄這種“又臭又硬”的石頭,光有驚世之才是不夠的,必須“投其所好”,撬動他心中唯一柔軟的那塊地方。
一個大膽而精妙的計劃,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花,瞬間照亮了他的腦海。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寫出一篇讓所有人都讚歎的好文章,更是要寫出一篇讓鄭玄這位“鐵麵禦史”無法拒絕、甚至會拍案叫絕的文章!
陳鋒將那份關於鄭玄的情報,從卷宗中單獨抽了出來。
他的手指,在“孝”那個字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嘴角,浮現出一絲莫測的笑容。
“柳相,鄭大人,這次的會試,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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