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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陳鋒睡得天昏地暗。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場決定他命運的選拔賽。同樣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極限考驗,同樣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
他夢到了槍林彈雨,夢到了戰友的鮮血,也夢到了那間狹小逼仄的號舍,以及筆下那篇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策論。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臥房內,點著安神的熏香。林月顏就趴在床邊,枕著手臂,睡著了。
陳鋒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和眼角那抹淡淡的疲憊,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憐惜與溫柔。
他輕輕地動了動身子,林月顏立刻就醒了。
“夫君,你醒了!”她驚喜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關切,“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我讓廚房一直溫著雞湯。”
陳鋒坐起身,隻覺得渾身酸痛,但精神卻好了許多。他握住林月顏的手,柔聲道:“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就是餓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下肚,陳鋒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
就在陳鋒於鎮北侯府沉沉睡去之時,金陵城另一處的風暴,才剛剛開始醞釀。
貢院深處,戒備森嚴的“內簾”閱卷房內,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數十名從翰林院、國子監抽調而來的中下級官員,分坐兩側長案之後,埋首於堆積如山的試卷之中。
所有試卷的卷頭姓名、籍貫等信息都已被嚴實的糊名紙遮蓋,考官們能看到的,隻有試卷內容和一個個冰冷的編號。這是為了防止徇私,確保科舉的相對公正。
低階的“同考官”們,正在進行第一輪的篩選。
這是一項枯燥而嚴苛的工作。他們麵對著成千上萬份試卷,大多看得頭昏腦脹,精神麻木。
字跡潦草不堪、文理狗屁不通者,直接朱筆一個大叉,黜落!
文章平庸,毫無亮點,如同嚼蠟者,評為“中下”,基本也無望上榜。
字跡還算工整,文章四平八穩,勉強符合規範的,評為“中卷”,算是過了第一關,有機會進入下一輪。
而那些辭藻華麗、引經據典嫻熟、對仗工整精巧的,則會被評為“上卷”,作為推薦卷,恭敬地送交上一級的“房官”審閱。
一位姓王的年長同考官,揉了揉酸澀發脹的眼睛,打了個哈欠。他批閱了整整一天,看的儘是些陳詞濫調,昏昏欲睡。
他隨手拿起下一份試卷,編號“玄字三十七”。
剛看了幾行,他精神便微微一振。這手字,圓潤流暢,頗具功力,一看便是下過苦功的。再看文章內容,引經據典,汪洋恣肆,文采斐然。
尤其是那篇策論,核心觀點主張通過“精簡官吏、嚴查貪腐、整頓驛傳、清查田畝”等方式來“節流”,文章花團錦簇,觀點四平八穩,完全符合當下主流士大夫的認知和口味,挑不出半點錯處。
“好文章!”王考官看得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讚賞之色,“此子深得為政之要,文采與見識俱佳,當為上上之選!”
他毫不猶豫地在卷上批了“文采斐然,議論醇正,可為上上卷”的薦語,將這份編號“玄字三十七”的試卷,作為自己這一房的頭名推薦卷,仔細地放在一旁,準備稍後呈送給負責此房的李房官。
幾乎就在同時,另一側,一位姓李的年輕考官,剛剛黜落了一份錯字連篇、狗屁不通的試卷,正感到意興闌珊,對這次閱卷工作充滿了失望。
他無精打采地隨手從旁邊那厚厚一摞尚未批閱的試卷中,拿起了最上麵的一份。卷號:和字九十七號。
第一眼,他便被那字跡吸引住了。
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字體,瘦勁挺拔,峭拔鋒利,如斷金割玉,帶著一種淩厲的、不容置疑的美感和傲氣。光是這手字,就讓他昏沉的頭腦為之一清,提起了幾分興趣。
他先看經義文章。文章立論中正,根基紮實,論述醇厚,無一字偏激,無一典錯用,完全符合儒家正統,簡直像教科書一般標準。他微微點頭,心想此子基礎打得極為牢固,應是苦讀之人。
接著,他看那份“判牘”。隻看了開篇“斷案之本,在證,不在情;律法之重,在序,不在理”這十幾個字,他便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天靈蓋,猛地坐直了身體!
這是何等見識?竟將虛無縹緲的“情理”置於“證據”和“程序”之下?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激動!那層層遞進的證據鏈分析法,那兼顧法理與人情的周全解決方案,邏輯之嚴密,思維之清晰,遠超他所見過的任何判詞!這已經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判案拘泥於倫理道德的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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