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陳大人去福瑞樓吃大餐了!”
“唉,那又怎麼樣?人家是拿自己的錢吃!又沒花我們的!再說了,人家還自己掏錢給我們施粥呢!”
“就是!我聽說了,陳大人是被那幫天殺的官和三大戶給逼的!衙門進不去,官印拿不到,想做事都做不成!這不明擺著是心裡煩悶,借酒消愁嗎?”
“可不是嘛!一個想為民做主的好官,被逼得隻能去遊山玩水,自暴自棄!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那王縣丞和三大家族,真是該千刀萬剮!”
“天殺的王普!天殺的冉家張家李家!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們老百姓過好日子!”
在陳鋒到來之前,他們對官府和豪強的欺壓,是麻木的,是逆來順受的。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看不到任何希望。
但陳鋒的出現,就像一道光,撕開了這片黑暗。
一碗熱粥,一個溫和的攙扶,一次雪中送炭的救治……這些對於陳鋒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對於這些在絕望中掙紮的百姓而言,卻是天大的恩情。
有了對比,才知好壞。
有了希望,才懂憤恨。
他們對陳鋒的感激和同情,與日俱增;而對王普和三大家族的怨恨,也如同地下的岩漿,開始悄然積蓄,越積越深。
陳鋒這一連串反常的舉動——從血腥的廷杖立威,到自掏腰包高價購糧施粥,再到突然的“遊山玩水”、奢靡享樂——徹底把王普、冉鴻等人搞懵了。
廷杖張三,讓他們感受到了陳鋒的狠辣與決斷,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心驚膽戰。
施粥百姓,尤其是那救人的舉動,讓他們感受到了陳鋒的城府和野心,如同看到了一頭在暗中磨礪爪牙的猛虎,威脅感陡增。他們甚至暗中調集了家丁護院,加固了府邸防衛,緊張地等待著陳鋒可能發起的狂風暴雨。
然而,陳鋒卻突然偃旗息鼓,像個沒事人一樣帶著手下吃喝玩樂去了!這感覺就像鉚足了勁準備迎擊重拳,結果對方卻輕飄飄地拂袖而去,讓他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悶得幾乎吐血,又完全摸不著頭腦。
當晚,王普府邸的密室再次燈火通明。氣氛比前兩次更加凝重和困惑。
張貴第一個按捺不住,煩躁地拍著桌子:“搞什麼鬼!那姓陳的到底想乾什麼?昨天還像個殺神,今天就變成了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看他就是在耍我們!是在麻痹我們!說不定憋著什麼更壞的大招!”
李誌則顯得憂心忡忡:“會不會……他是真的怕了?知道僅憑四十人無法與我們抗衡,所以選擇暫時退縮,積蓄力量?或者……他在等什麼外援?”
王普眉頭擰成了疙瘩,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冉鴻:“冉總管,你怎麼看?這小子行事,完全不合常理啊!”
冉鴻坐在主位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眉頭緊鎖,顯然也在苦苦思索。密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良久,冉鴻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緩緩抬起頭,掃視了一圈眾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釋然和輕蔑的表情,緩緩開口:
“諸位,我們可能……都高估他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篤定,甚至帶著一絲嘲諷:“此子,終究是少年心性,難成大器!前日廷杖張三,不過是年輕人的一時衝動,血氣之勇,是為泄憤!為立威!為挽回他初來乍到被我們壓製的麵子!他以為打幾個人,就能嚇住我們?可笑!”
“你們再看看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冉鴻的聲音提高,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優越感,“他帶著那個莽夫葉承,招搖過市,揮霍無度!在茶樓嫌棄本地好茶,索要千裡之外的貢品!在酒樓點滿山珍海味,還抱怨沒有京城烤鴨!這像是一個有深謀遠慮、心懷大誌的人乾的事嗎?”
“這隻能說明,”冉鴻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他前日的狠辣,不過是色厲內荏!是虛張聲勢!是黔驢技窮後的無能狂怒!如今,威也立了,憤也泄了,他便又原形畢露,故態複萌,沉迷於他紈絝子弟的享樂本性之中了!他根本沒有一個長遠的計劃,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全憑意氣行事的莽夫罷了!”
這番解釋,如同撥雲見日,瞬間驅散了王普等人心中的迷霧和不安。張貴臉上的煩躁變成了恍然大悟的獰笑。李誌眼中的憂慮也化作了輕蔑。王普更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撫掌道:“有理!太有理了!還是冉總管慧眼如炬!看穿了這小子的本質!他就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沒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能成什麼氣候?”張貴附和道。
基於這個“共識”,他們再次充滿信心地重申了冉鴻製定的“捧殺”升級版——“消耗戰”計劃。
“繼續稱病!不交印!不交賬!就這麼晾著他!看他一個光杆縣令,能用自己的銀子撐多久!”
“讓城裡的地痞混混繼續鬨!變著花樣鬨!把他那四十個護衛活活拖垮!”
“糧價繼續抬!抬到天上去!我看他能買多少米!看他能施幾天粥!”
密室內,眾人再次達成了“共識”,心中的緊張與恐懼被一種“勝券在握”的輕鬆取代。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看穿了陳鋒“外強中乾”、“貪圖享樂”的本質。
勝利的天平,似乎又重新向他們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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