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樓下便有人開始叫價。
“一千五百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我出兩千兩!”
競價一開始,便迅速升溫。各路豪客紛紛舉牌,價格節節攀升。很快便突破了五千兩大關。到了這個價位,許多財力稍遜或自覺無望的人,便紛紛搖頭退出。
梅文鏵始終表現得從容不迫,風度翩翩。他手持折扇,每當有人出價,他便輕描淡寫地加上一些,同時還不忘吟兩句酸詩,引得身邊眾人一陣叫好,彰顯著自己的“才力”與“財力”。
“六千兩!”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邀月閣”傳出,是英國公的孫子李睿,他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對麵的“攬星閣”。
“攬星閣”內,梅文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旁一位公子立刻舉牌:“六千五百兩!”
“七千兩!”李睿不甘示弱。
“七千五百兩!”梅文鏵那邊立刻跟上。
“八千兩!”李睿再次加價,聲音已經有些發緊。
“九千兩!”攬星閣那邊再次加價。
當價格攀升至九千兩時,場麵出現了短暫的凝滯。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心理預期。李睿也遲疑地看向秦安。
梅文鏵臉上的笑容越發從容,他優雅地端起酒杯,對著“邀月閣”的方向,遙遙一舉:“此等風雅之事,非我輩讀書人不能解其風情。秦四公子與葉公子,想必對此等舞刀弄槍之外的事,並不感興趣吧?”
言語間的譏諷與優越感,溢於言表。
“邀月閣”內,秦安這邊的紈絝們,頓時個個麵露怒色。
“哈哈哈!梅公子說得對!太對了!”秦安站起身,還誇張地拍了拍手,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我們這些粗人,確實不懂什麼風情雅事,什麼詩詞歌賦,聽著就頭疼!我今天來,就是聽說這裡的酒好,肉好,順便開開眼界,看看熱鬨!”
他這番“認慫”的話,讓梅文鏵更是得意,也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將門這邊是要放棄了。
老鴇見狀,便要一錘定音。
“九千兩一次!九千兩兩次!還有沒有更高的?若是沒有,我們蘇小小姑娘今晚……”
“一萬兩!”秦安猛地將酒杯往桌上一頓,大聲吼道。
這個價格,如同在滾油中潑入一瓢冷水,瞬間引爆全場!
“一萬兩!天哪!”
“秦四公子瘋了?”
“這是要跟梅公子死磕到底啊!”
梅文鏵臉上的從容笑容瞬間僵住,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合攏。他沒想到秦安會突然發難!這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舉牌:“一萬一千兩!”
聲音依舊平穩,但折扇握得指節都有些發白。
秦安卻看都不看他,仿佛隻是在跟他賭氣。他開始跟價,而且每次加價,都毫無章法,純粹是鬥氣。
梅文鏵加五百,他就加一千。
梅文鏵加一千,他就加兩千。
“一萬一千兩!”梅文鏵咬牙道。
“一萬三千兩!”秦安毫不猶豫。
“一萬四千兩!”
“一萬六千兩!”
價格很快被抬到了一萬六千兩的天價!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花魁初夜應有的價值。
梅文鏵的額頭開始冒汗。他雖然家底豐厚,但畢竟不是嫡長子,能動用的現銀有限。他本以為一萬兩之內,是十拿九穩的。
就在梅文鏵額頭冒汗,進退維穀之際,葉凡突然“焦急”地一把拉住秦安的袖子,壓低聲音,卻又足以讓周圍人聽見:“冷靜!冷靜點!差不多得了!為個女人,花這麼多銀子,不值當啊!我……我這次出門真沒帶多少錢!”他一邊說,一邊還用力拽著秦安,試圖將他按回座位。
秦安卻猛地一甩胳膊,差點將葉凡甩個趔趄,他臉紅脖子粗地吼道:“不行!今天這口氣,我咽不下!錢不夠?我回府去取!我武安侯府庫房裡,有的是銀子!我就不信,我堂堂武安侯府,還比不過他一個戶部尚書府!”
他這番“上頭”的表演,配合著葉凡那“情真意切”的勸阻,徹底迷惑了梅文鏵。
『原來是個被激怒的莽夫,已經是在死要麵子活受罪了!強弩之末而已!』
梅文鏵得意地對身邊人笑道:“看著吧,這武夫馬上就要當眾出醜了。”
他清了清嗓子,風度翩翩地喊道:“既然秦四公子如此有興致,那梅某,便再添些彩頭。一萬七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