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袁氏兄弟神色驟變,寒光在眼中一閃而過。
緊接著,袁逢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案幾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楊賜見狀,急忙抬手示意:“二位兄台莫急!”
“怎麼說你我三人也是在朝為官多年。”
“雖然之前你我兩家在政見之上稍有摩擦,也不至於到了緩和的地步。”
“僅此楊某今夜冒死前來,更不是來與二位吵架的。”
“而是楊某想與二位共圖大事!”
袁隗眯起眼睛,語氣冰冷:“大事?”
“楊大人不妨說得明白些。”
楊賜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兩個蠢貨,要不是如今局勢不穩,你以為老夫會好好跟爾等說話嗎?”
然而,楊賜如今也隻是在心裡想想,畢竟自己現在跟人家也是差不多的局麵了。
想到這裡,楊賜就憤怒的說道,“自然是那狗皇帝逼得太緊!”
“想我楊家世代忠良,如今卻要被劉宏小兒卸磨殺驢。”
說著,楊賜直接起身憤怒的抱拳說道。
“今日的袁家,定然也是日後的楊家。”
“兩位兄台,此時不反,屆時兩位難道要等著束手就擒嗎?”
一時間,屋內燭火猛地跳動了幾下,將三人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一時間,袁隗與兄長袁逢的臉色在光影交錯間陰晴不定。
兩人的臉色如同被風吹皺的墨色水麵。
最終,沉寂許久的袁隗喉間發出一聲悶響。
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叩擊檀木桌案。"那不知道楊大人有何計謀?”
“你我的心思,怕是劉宏早已開始注意了吧?"
話音未落,坐在主位的楊賜便將茶盞重重一磕。
鎏金茶托與桌麵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這位執掌洛陽兵權的老臣銀發根根如鋼針倒豎。
渾濁的眼中卻迸發出狼顧鷹視般的鋒芒:"那又如何?"
一時間楊賜猛然起身,袍角掃翻案上青瓷香爐。
沉香屑簌簌落在青磚地上,"整個洛陽守軍皆聽老夫調遣。”
“城外更有四萬鐵騎枕戈待旦!"
一時間楊賜蒼老的嗓音震得梁間懸著的玉磬嗡嗡作響。
隨後,楊賜一臉猙獰的轉身說道,"即便是劉宏小兒知道了又何妨?”
“屆時隻要你我兩家謀劃得當,他劉家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聞言,袁氏兄弟瞳孔驟縮,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楊賜卻似未察覺,撫著虯髯冷笑:"況且,老夫得到探子來報——"
說到這裡,楊賜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聽說民間最近風頭正盛的太平道,也有造反的意向。”
“一直在各地打著救苦救難的旗號,四處收攏人心散播謠言。”
“屆時起兵,這太平道定然也是你我兩家最大的助力。”
“若是袁兄有意,老夫可派人前去接觸。”
“屆時裡應外合,不怕他劉家不倒!"
袁隗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溫潤的茶杯,忽然輕笑出聲。
“哼!”
“楊大人這怕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就憑這些個區區牛腿子,難道還能翻出天不成。”
說著,袁隗轉頭望向兄長袁逢,兩兄弟默契地點頭。
袁逢也是緩緩起身拱手:"這太平聖教我等兄弟也確實聽說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