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我們這就進去,告訴她就是耍她的,也好好出出我們這些年的惡氣。”
“對,出出惡氣!”
“出惡氣!”
“等等,大家冷靜一點。”程淵猛地攔住那些人,重新看向了方星朝,“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
她這個人冷漠,殘忍,性格乖戾,恐怕不是我們在耍她,而是她在耍我們。”
“我不知道,但是她應該不會說自己不喜歡的話。她的性格,我,你,你們,你們所有人,都清楚。”方星朝的目光一一看過去。
“我剛遇到她的時候,母親叫她向我問好,明明她是收養的,但是她卻說‘為什麼我要問好,你怎麼不讓他來找我說話呢?’
父親曾經問她‘這件裙子你喜歡嗎?’她說,‘不喜歡,以後不要給我買這種顏色的衣服。’
從那兒以後父親沒有給她買過任何一件除了黑色以外的裙子。”
“程淵,有一次我叫你送了很多收藏的畫作給我,你記得嗎?”方星朝突然看向他。
“記得。裡麵有很多大師的畫,新晉畫家的出道作,我從父母的收藏那兒拿出來的。”
“那是大哥想要跟她修複關係,問我要的。
我當時不明所以,後來才知道是給她的。
大哥每一副都拿出來掛在我們家的牆上,她回來的時候就這麼一副副的看過去。
大哥就陪在她身邊,每一副都指認細心介紹,她說喜歡還有不喜歡的時候完全沒有猶豫,也沒有經過權衡。”
方星朝抿了抿唇,認真了,“所以她沒必要欺騙我,再說了,欺騙我有什麼意思,她明知道我和她水火不容。”
“那這,這也太輕鬆了吧?”
“說不定她早就有意思了,隻是礙於麵子不好先服軟。”
“以她的性格來說肯定是沒辦法先軟化的,咱們這也算是給她一個台階下,讓她揭露自己的情感。”
“那既然沒問題,就得進去,好好出出這些年受的氣。”其中一個人義憤填膺的說。
“對,她以前打過我多少次,我不過就說了幾句,她就打我。”
“我有次把她丟在路邊,她竟然向我父親告狀,害我被關了三天,差點活活餓死。”
“她還換了我的食物,讓我過敏性休克,在醫院輸了半個月的液。”
幾乎每個人都談論著良寂罄竹難書的罪狀,這次被他們看作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要推門而入。
終於好高高在上的羞辱她一番,一掃十幾年來的淤積。
然而進去的瞬間,看到她抬起的眼,轉過的臉龐,又默不作聲了,隻坑巴巴的被堵在門口。
她睡了。
很安穩的。
長長的頭發從沙發的扶手垂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