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著孩子跳崖,追她的是她親手教出來的徒弟,血染半空,最後一句:“娘對不起你……”;
少年跪在廢墟裡,手裡攥著半塊燒焦的令牌,嘴裡念著“爹娘,我替你們報仇了……”,然後抹脖子,血灑黃昏。
全是被他吞過的人,死前的記憶。
他們的執念,他們的不甘,他們的“因”,全湧進他腦子,像千萬根針紮進魂。他頭疼欲裂,差點跪下,意識快散。
可就在快崩時,他想起葉清歌那句話——
“它選的。”
不是他選了吞噬,是吞噬選了他。
不是他背因果,是因果早就把他釘死了。
“既然這樣……”他喘著,眼底金光炸開,眉心漩渦如深淵,“那我就吞了這因果,看天,敢不敢罰我!”
他調轉反哺,從吞來的十成靈力裡,抽出一成,反手塞進最粗那根因果鏈——
那是位母親的怨。
她兒子為救她去偷毒丹,卻被李滄瀾搶了,煉了,吃了。她追了他三年,翻山越嶺,最後死在斷崖邊,臨死還在喊:“你還我兒子命!”
這一成力進去,金鏈顫了顫,怨念突然停了。
接著,整根鏈子彎了,像低頭的蛇,自己送進漩渦。
通了。
路,開了。
一道、兩道、十道……百道鏈子接連崩解,化作洪流衝進眉心。靈竅瘋漲,裂紋被撐開,紫氣退去,一團灰霧浮上來——吞下的怨沒了,反倒透出點平靜。
可就在最後一根鏈要斷時,李滄瀾忽然覺得不對。
吞噬值在漲,可係統沒響。
沒提示,沒升級,啥都沒有。
反而,識海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滴”。
像倒計時,悄悄啟動了。
他來不及想,最後一根鏈轟地斷開,殘渣一聚,變成一枚灰珠,無聲嵌進他眉心。
天地,靜了。
金鏈全沒,血反噬退了,靈竅裂口被灰霧蓋住,暫時穩住。他慢慢站起來,渾身濕透,像從血坑裡撈出來,皮在抖,骨在響。
葉清歌鬆手,劍鞘落回掌心,青光微弱,劍身多了道細縫,像扛了看不見的重壓。
“你……吞了因果?”她聲音發緊,眼裡映著那灰珠的光。
“嗯。”他抹了把臉,指尖帶血,混著汗和泥,“吞了,也背了。”
她盯著他眉心,忽然皺眉:“它在轉。”
李滄瀾一愣。
伸手摸去。
珠子真在轉。
不跳不抖,就是緩緩地轉,像上了弦的齒輪。
每轉一圈,他腦子裡就閃一道金光,仿佛體內有什麼在重新對準。耳朵變靈了,能聽見百步外螞蟻爬;心跳和天地搭上了線。他甚至能“看”見空中飄著的細絲,連著人,連著物,全是因果。
“這……”他剛開口。
葉清歌突然抬手,劍鞘橫在他麵前。
“彆動。”
她盯著他身後。
李滄瀾慢慢回頭。
斷崖邊,不知啥時候多了塊石頭。
灰不拉幾的,看著像山洪衝下來的爛岩。
可現在,那石頭一張一合,像在說話。
“李滄瀾!”石頭尖叫,帶怨氣,“你忘了?我是你三年前吞的‘青冥門傳訊石’!我老婆天天罵你!說我死得不明不白!你得給個交代!”
李滄瀾:“……”
葉清歌:“……”
石頭蹦兩下,怒了:“彆裝!你聽得懂!你吞了我,就得養我老婆!她在後山賣符紙!生意差!你賠!”
李滄瀾抬手,抹了把臉。
完了。
債,上門了。
石頭還在跳:“還有!我兄弟‘斬風劍’也被你吃了!他現在是把菜刀!天天剁肉!說要報仇!你等著!”
李滄瀾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抬頭,看葉清歌。
“你說……”他嗓子啞了,透著荒唐的累,“我要是現在把這石頭再吞一遍,它能不能閉嘴?”
葉清歌冷冷道:“你敢。”
他苦笑。
遠處,風卷雲。
那枚灰珠,還在轉。
齒輪動了,命,重來了。
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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