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眼,劍意逆流,順著黑氣往虛空探。
一秒。
兩秒。
室裡靜得能聽血滴地。
突然,她睜眼,劍尖一顫,指頭頂:“不在地底——在天上。”
“天梯根基。”她聲冷,“黑氣終點,是九霄雲海界的天梯柱心。玄冥子的執念,早藏那兒了,借香火養著,等一個能載它的人。”
“而我。”李滄瀾笑了,嘴角帶血,“正好送上門。”
“他們不是怕你拿回力量。”葉清歌收劍,黑氣逼出,化青煙,“他們是想讓你把力量送回去——喂給那殘念。你越強,它越飽。”
“所以守碑人說我是容器。”他摸左臂,黑皮一碰就碎,露出金紅血肉,“不是騙我,是通知我——我早就是備用品。從出生那天起,我的命格、血脈、靈竅,全是為它準備的。”
室裡靜了。
牆上符文忽明忽暗,像呼吸,像低語。
李滄瀾低頭看手,右手指抖,不是怕,是靈竅在排真血。反噬開始了,像螞蟻啃骨。
“接下來怎麼辦?”她問。
“還能怎麼辦?”他抬頭,金瞳裡黑影遊,像毒蛇盤底,“它想借我複活,我就偏不給它完整軀殼。它要吸我,我就反吞它。它藏天梯裡,我就拆天梯。”
“你左臂廢了。”
“廢了就廢。”他扯布條,黑皮碎,露金紅血肉,血管如金線纏繞,搏動,“大不了整條胳膊不要,隻要心還跳,血還熱,我就不是它的殼。”
轉身,往石階上走。
葉清歌跟上。
風從裂口灌,吹衣袍獵獵,像殘破戰旗。
“你信我嗎?”他忽然問。
她沒答,伸手按他後心。
掌心貼處,心跳慢半拍。
但她沒鬆手。
他沒回頭,隻繼續走。
他知道,她不是不信。
她是不敢信。
信了,就得一起瘋。
階頂,風猛灌,差點站不穩。遠處天邊,九柱入雲,金光繞,香火不絕。那是天梯,是登仙路,是萬人拜的聖地。
也是墳場。
是始祖葬身地,是玄冥子溫床,是九宗用謊堆的祭壇。
李滄瀾抬右手,掌心懸一縷金流,從眉心靈竅抽出。金流遊,像小蛇,尾忽一扭,黑線閃,像毒蛇吐信。
他盯著那抹黑,低聲:
“你藏得夠深。”
金流一顫,黑線猛竄手腕,要鑽皮。
他反手一握,金流炸,黑線散,化青煙。
“我早知道你在聽。”他冷笑,“你以為我真不知你在改我靈竅?你以為我真感覺不到你在偷吞噬值?你借九宗之手,借天梯之名,借始祖之血,一步步把我變成容器——可你忘了。”
抬手,指尖劃左臂裂痕,金血滴落。
“麒麟血,天生噬邪。”
“你不是在養蠱。”他抬頭,金瞳直視天梯,“你是在給自己挖墳。”
葉清歌站他後,看九柱,輕聲:“他們會殺你。”
“會。”他點頭,“但他們殺不死真相。”
“你一個人,打不過九宗。”
“我不需要打贏。”他轉身,看她,嘴角帶血,笑得像少年,“我隻需要,把火點著。”
她沉默,忽然抽劍,劍尖朝下,插進地縫。
“那我陪你點火。”
他沒謝,隻點頭。
風卷著灰,貼著地刮。
兩人並肩,像兩把出鞘的刀。
遠處,天梯金光依舊,香火不絕。
可那光裡,已有裂痕。
李滄瀾閉眼,靈竅深處,那滴真血還在燒,淨黑氣,也燒他自己。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每一步都是反噬,每一息都是煎熬。
但他也知道——
有些火,必須有人去點。
有些墳,必須有人去挖。
而他,正好是那個,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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