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落地,自動排成九點弧,和老頭劃的“語言”一致,陣法瞬間補全。
“是回信。”他低聲道,“它不是路標,是應答。老頭兒當年不是教我認路,是在替我……回話。”
葉清歌不再猶豫,劍尖引陣,劍氣灌“歸”字中心。
轟——!
地麵炸開,幽藍光柱衝天,亂石飛。塵落定,一道階梯入口露出來,深不見底。洞口邊緣,符文流轉,赫然是麒麟噬天訣第一式“噬天起手”的具象——雙手交疊,掌心朝天,吞噬萬物。
李滄瀾盯著那符文,忽然笑了。
他練了這麼多年噬天訣,一直以為是自己悟的。可現在看,那起手式,根本不是他創的。
是他從天上帶下來的。
那些招式,不是練的,是記憶碎片。是他墜落前,本能刻下的動作。
“這門。”他伸手,指尖碰符文邊緣,幽藍光順著手指爬,“不是讓人進的。”
“是讓人回去的。”
葉清歌站他身側,手按劍柄:“你怕嗎?”
他沉默,點頭。
“怕。”他說,“怕門後什麼都沒有,怕記憶全是假的,怕我根本不是守門人,隻是個被扔掉的殘次品。也怕……踏進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可更怕一直逃。怕活在彆人嘴裡,怕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
風從洞口吹出,帶著遠古味,像某種喚。
他抬腳,踩上第一階。
地麵沒反應,可眉心一燙,混沌靈竅深處,那塊黑麒麟碎片猛地一顫,像和什麼對上了頻。
緊接著,一個字,從骨髓裡浮上來:
開。
不是命令,是應。
他閉眼,任熱流湧全身。左臂黑線不退了,緩緩上爬,貼經絡,一路延伸到心臟,像歸位,又像認主。
葉清歌拔劍,劍鋒指虛空。
“我不管你是不是鑰匙,也不管門開不開。”
“但若它敢傷他——”
劍氣炸,斬向洞口上方,一道裂痕浮現,像天被劃開一道口。劍意橫百丈,撕雲層,驚得遠處鳥群四散。
“我便斬了這天梯,劈了這第九層,哪怕魂飛魄散,也要它陪葬。”
話落,天地一靜。
李滄瀾睜眼,看她側臉,忽然笑了。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他輕聲問。
“什麼?”
“老頭兒臨死說,‘鑰匙在你心裡’。我一直當是比喻。現在才懂,他是說字麵意思。”
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黑線在皮下遊走,像條活蛇。
“這黑線,不是詛咒,是鑰匙。它一直在等這扇門,等這一滴血,等這一聲‘開’。”
葉清歌收劍,劍尖垂地,聲沒軟:“那你進去後,若門關了,怎麼辦?”
“那就等你來砍門。”他回頭,眼神亮得嚇人,“就像三年前你把我從村子裡帶走那樣。”
她沒笑,可眼角微動。
“記住。”她說,“我不信命,但信你。所以——彆死在裡麵。”
他點頭,深吸一口氣,邁步。
第二階,第三階……每一步,腳底符文亮一分。幽藍光順著階梯爬,像沉睡的血脈醒了。
踏上第七階時,山體震。天空裂一道細縫,漏下銀灰光,照在碑上。“止步”二字開始融化,化作液狀符文,流入地底,彙入陣心。
第九階。
他停。
頭頂虛空扭曲,一道模糊人影浮現——高冠廣袖,臉看不清,可一雙金瞳,和他一模一樣。
“第九層守門人,歸位。”人影開口,聲如鐘鳴,震魂。
李滄瀾仰頭,問:“我是誰?”
“你是祭司的影,是門的鑰匙,是墜落者,也是歸來者。”人影抬手,“你不是繼承者,你是本體。”
“那我……是誰的影?”
人影不答,隻輕輕揮手。
刹那,李滄瀾腦中炸開無數畫麵——
星河倒懸,九層天梯貫穿宇宙,每層有守門人。第九層最高,最孤。那裡沒王座,隻一扇門,門後是混沌,門前站一背影。
那背影,穿和他一樣的黑袍,左臂纏黑線,掌心有麒麟印。
而他自己,正從門中走出,走向人間。
“是你放我下去的?”他顫聲問。
人影消散前,留下最後一句:
“是你自己,選擇墜落。”
階梯儘頭,門緩緩開。
一道光灑出,照他臉上,暖得不像人間。
葉清歌站在洞口,望著他背影,忽然出聲:
“李滄瀾。”
他回頭。
“回來的時候,記得喊我一聲。”
他笑了,抬手,做了個拔劍的姿勢——那是他們初遇時,她教他的第一個動作。
“好。”
然後,他轉身,走入光中。
門合,天地重靜。
風又吹了起來,方向沒變。
隻是這一回,它吹向的是未來。
喜歡我在劍宗吞噬封神請大家收藏:()我在劍宗吞噬封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