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的玉尺"嗡嗡"響起來,紅光直冒,尺尾的鎖鏈嘩啦作響。
玉尺"嗖"地指向鐵錚:"你是...初代靈器使鐵錚?三百年前叛逃靈界的那個..."
"是我。"鐵錚摸了摸劍柄上的櫻花紋,那些被磨得看不清的紋路居然又亮了起來。
他看著遠處給風鈴補鐵鏽的小芽,眼角都軟和下來,"當年我寫《靈器管理條例》的時候,特意留了個口子——讓靈器能自己選往後咋活。"
霧氣在屋簷上凝成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小芽踮著腳把最後顆隕鐵鉚釘敲進風鈴,生鏽的齒輪突然"哢嗒"一聲,自己轉了起來,還奏出不成調的《采茶謠》。
鐵錚指著院裡撒歡的靈器們:"你們瞧,它們會為新開的靈植高興,會唱老掉牙的民謠,會在彼此身上刻祝福的花紋,這才是靈器該有的退休日子。"
最年輕的使者突然拔出劍,指著角落裡的斷刃小刀:"可它以前是"血屠"魔修的戰刀!刀刃上三十三道凶紋,道道都沾著修士的血!"
"現在是三十三道櫻花紋。"小芽抱著刀匣跳下來,陽光一照,刀刃上的花紋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那些嚇人的凶紋都被磨平了,換成層層疊疊的櫻花,花瓣邊還泛著金光。
她手腕一翻,刀身擦過使者的玉尺,尺麵上突然投出全息投影:鍛造錘在搗桂花糖漿,編鐘跟著蒸汽節奏敲打,藥碾子耐心教新靈器認靈草。
中年使者手一鬆,玉尺"當啷"掉在地上:"可靈界現在天天打仗,不能沒兵器啊..."話還沒說完,鬆韻居的晨鐘響了,飄來靈米粥的甜香。
周元彎腰撿起玉尺,塞回使者手裡:"靈界更不能沒人情味。回去告訴靈器司,鬆韻居不是扔報廢兵器的垃圾場,是靈器養老的家。想退休的靈器,都該有喝熱湯曬太陽的日子。"
井口的藍光不知啥時候變成暖金色了,像被鬆韻居的煙火氣給捂熱了。
三個使者你看我我看你,中年男子突然單膝跪地,對著鐵錚抱拳:"您失蹤以後,靈器司為了打仗...走偏了路。"他望著小芽踮腳補茶壺的背影,語氣裡透著解脫,"或許真該改改章程了。"
太陽要落山的時候,鍛造錘突然在青石板上蹦躂著劃出"歡迎"倆字,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把簷角的青銅雀鈴都驚得叮鈴哐啷響。
文書官抱著本大法典走進來,廣袖掃過門檻上的劍痕,一眼就被編鐘吸引住了——那套以前給帝王奏樂的編鐘,這會兒正用槌子敲著青花瓷盤當鼓,叮叮咚咚奏《火鍋圓舞曲》呢。
"第三百七十二條該改改了。"文書官突然笑了,摸著法典燙金的邊兒說,"要是靈器有自己的想法,還找到了新家,就不用回收。"話音剛落,鍛造房傳來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震得法典上的玉墜直晃悠。
天黑透了,小芽拿著刻刀在銅片上刻字。
鐵錚那把老劍突然自己從劍架上飛出來,劍身泛著溫潤的青光,劍尖指著庭院的古井。
井裡泛起藍光漣漪,十幾個螢火蟲似的光點慢慢浮上來,光暈裡模模糊糊能看見鏽鋤頭、豁口鐵鍋,還有半截斷笛子。
"鐵爺爺,它們是不是迷路了?"小芽攥著發燙的刻刀,看著光點裡那些哆哆嗦嗦的輪廓。
鐵錚摸了摸她腦袋,劍柄上的紅繩掃過她手腕:"家可不是個死地方,"他指了指廚房,老斬正舉著菜刀跟老鍋搶最後一根油條,油點子濺在灶台上像開了小黃花,"有人願意給你刻花紋、磨刀子、煮熱乎飯,這才是家。"
半夜鐘聲一響,櫻花樹上的靈器雀鳥撲棱棱飛起來。
新刻的風鈴發瘋似的轉,銅鈴撞出的聲音在古井上方織成網。
斷刃小刀在刀架上興奮得直嗡嗡,刀身上的櫻花紋像活了似的舒展開,把原來的凶紋蓋得嚴嚴實實。
老斬的刀鞘傳來"哢哢"的刻痕聲——是新收的生鏽茶壺在用壺嘴頂印記呢,這會兒茶壺還哼著跑調的《退休進行曲》,壺蓋跟著節奏亂蹦,濺出幾滴涼茶。
蔥油餅的焦香混著糖霜味兒飄滿院子,老鍋用漏勺敲著鐵鍋當鑼,給新來的靈器發桂花糖。
鐵錚正教幾個退役的儀仗劍削蘋果,劍光一閃,蘋果皮就卷成了玫瑰花。
小芽追著滿院亂跑的鍛造錘,想給它新係的穗子再打個蝴蝶結,錘柄上還沾著下午刻字時的火星子。
天剛蒙蒙亮,傳送陣又響起來。
這次浮上來個裹著舊暖爐套的陶壺,壺身裂著縫,還滲著茶香。
壺身上歪歪扭扭刻著字:"聽說這裡有熱茶"。
小芽小心地捧起陶壺,手指頭剛碰到裂縫,整棵靈界櫻花樹突然劇烈搖晃,花瓣像流星似的往壺裡鑽。陶壺裂縫裡長出第一朵帶露水的櫻花時,老斬的菜刀自己磨得鋥亮,老鍋的鐵鍋哼起了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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