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斬的玄鐵刀鞘發出令人牙酸的鏽蝕聲,蛛網般的鐵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他虎口被震裂,血珠順著古樸的饕餮紋刀鐔滴落:"老鍋!你這破陣還不如我用沙礫捏的人偶!"刀身紋路在逆時砂侵蝕下扭曲變形,猙獰的獸首仿佛正在經曆永恒的痛苦。
當金砂鎖鏈纏繞上小芽的手腕時,櫻花紋胎記突然灼痛如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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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沙漠記憶洶湧而至——斷腿的旅者蜷縮在沙暴中,懷中的沙漏閃爍微光。他死去的夥伴化作透明流光消散,瀕死之人顫抖著在沙地上畫出櫻花:"要是...能停留在初遇的綠洲..."話音未落,沙漏表麵浮現出與小芽腕間相同的緋色紋路。
"原來如此!"小芽的瞳孔劇烈收縮,鋒利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當鮮血滴落在鎖鏈的瞬間,櫻花紋迸發萬千流螢般的光芒。
金砂鎖鏈發出琉璃碎裂的脆響,接觸血液的部分開始逆向旋轉,化作細碎的光塵簌簌墜落。
她踏著崩解的鎖鏈騰空而起,將溫熱的沙漏高舉過頭頂,緋色紋路如藤蔓般順著脖頸向上攀爬:"以血為引,以憶為契——櫻花紋?時光共鳴!"
大地轟然震顫,無數發光的櫻花枝破土而出,時空裂縫中漂浮出泛黃的信紙、破碎的陶碗,還有係著紅綢的撥浪鼓。
沙漏刻度瘋狂逆轉,灰敗的逆時砂在溫暖光芒中重新煥發出金色生機。
疤麵女的機械鎧甲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濃煙從關節處噴湧而出:"這不可能!時間法則怎麼會..."她的嘶吼被淹沒在紛飛的櫻花雨中,那些被歲月塵封的歡笑與淚水,此刻化作滌蕩一切的治愈之力。
老斬掄起斬龍刀,那刀破空聲“呼呼”響,帶著吃奶的勁兒就往鏽得不成樣的引擎砍過去。
刀刃和金屬殼“當”地撞上,“刺啦”一下迸出大團白花花的火星子,還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厚實的外殼跟雞蛋殼似的,劈裡啪啦碎成一片片,裡頭藏著的時間精魂總算露了臉——就跟一團會發光的小金球似的,仔細聽還能聽見小孩兒打鬨聲和風鈴響,跟把老時光全放出來了似的。
小芽踮著腳,指尖冒出來的櫻花花紋輕輕往精魂上一按。
好家夥,整個時砂沙漠跟活過來了一樣!沙子開始嘩啦啦地流動,摩擦出的聲音居然湊成了一首老歌,跟從地底下挖出來的似的。
歌聲裡,疤麵女身上鏽跡斑斑的鎧甲哢哢直掉,露出個哭成淚人的小姑娘。她渾身發抖,“撲通”就給跪沙地上了:“我……我就是想見他一麵啊……”
小姑娘哆嗦著攤開手,沙地上慢慢浮現出畫麵:年輕時候的她跟小夥伴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撒丫子跑,陽光照得人渾身發亮,一個個笑得比蜜還甜。“鏽蝕教那幫人說,隻有打仗才能留住時間……說拿血才能把回憶凍住……”她抽抽搭搭的,後悔和難過全寫在聲音裡了。
老鍋小心翼翼把修好的沙漏塞她手裡,用粗糙的大拇指抹了抹沙漏上的沙子:“傻孩子,時間最值錢的地方,不就是留在回憶裡的那些溫暖嘛。它壓根兒沒走,都變成照亮路的星星了。”
話剛說完,櫻花花紋就順著沙漏爬,把冷冰冰的金屬都染成了粉紅色。
眨眼間,沙漏變成了鬆韻居那個老座鐘,鐘擺晃一下,就能聽見咯咯的笑聲,好像那些開心事兒就發生在剛才。
鐵錚摸著舊劍上新冒出來的時紋,劍身突然“嗡”地響起來。
這聲音和沙漏的滴答聲混在一起,奇妙得很。
他握緊劍柄念叨:“滅世刀第四十四式——斬斷輪回,重歸時謠!”最後一個字剛消散,漫天風沙就開始變小。遠處的沙子自己聚成一堆,用微光拚出小芽教過的笑臉,比沙漠裡的太陽還耀眼。
天慢慢黑透了,鬆韻居屋簷下,修好的時砂沙漏在風裡晃悠。
老斬咬了口烤糊的時砂餅,燙得直蹦躂:“下次再有時間搞事情,我高低給沙漏整個暫停鍵!”老鍋戴著老花鏡,五音不全地哼著時謠,拿螺絲刀這兒敲敲那兒敲敲,調試座鐘。
小芽蹲在地上,指尖的櫻花花紋跟活物似的,給掛鐘補能說話的指針。這時候,井底的傳送陣幽幽發光,周元吊墜上的砂紋符號和沙漏一唱一和,光纏在一起,看著就知道又要有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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