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鍋見狀,連忙側身躲避。
隻聽“嗖”的一聲,冰錐緊貼著他的肩膀飛了過去,雖然沒有直接擊中他,但那股寒氣還是讓他的胳膊瞬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足有半尺之厚!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老鍋幾乎無法忍受,他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直接暈了過去。
“老鍋!”老斬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脖子上青筋暴起,拚命想掙脫冰鏈子。可那寒鏽跟長了腿似的,順著鏈子往上爬,爬過的地方全是紫斑,凍得他關節“哢哢”響,每動一下都跟被針紮似的。
千鈞一發的時候,小芽手腕的櫻花紋猛地亮起來。
之前在靈影洞穴跟霜靈簽契約、在靈風隘口打寒霜巨獸的事兒,一股腦在她腦子裡閃過。
小芽一狠心,咬破舌尖,“噗”地一口血噴在寒鏽鏈子上。
“櫻花紋?靈霜共振!”她大喊一聲,周圍百米內的霜氣“轟”地炸開,無數帶著櫻花瓣的霜霧翻湧而起。風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櫻花虛影,花瓣飄落之處,寒鏽竟開始發出滋滋的消融聲。
櫻花霜氣形成一道溫暖的屏障,將黑色冰錐擋在外麵。霜炮的指針瘋狂倒轉,黑色的冰核逐漸變成溫暖的粉色。白發女子的鎧甲在霜霧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齒輪相互擠壓變形,霜霧順著縫隙消散。
“開什麼玩笑!冰霜就該是殺人的家夥!”白發姑娘扯著嗓子吼,白頭發跟發瘋的蛇似的在風裡亂甩,發間的冰碴子劈裡啪啦往下掉。
她脖子上青筋鼓得老高,眼睛裡翻湧著黑黢黢的霧氣,手裡攥著根冰骨頭鞭子,“啪”地一甩,空氣都被抽得嗷嗷叫,鞭梢掃過的地方立刻長出歪歪扭扭的冰刺。
老斬踩著一片片櫻花影子衝上去,手裡的斬龍刀嗡嗡直響,刀身上纏著的寒氣裡,突然飄出成千上萬片櫻花瓣。
刀刃砍在霜噬引擎上,“哢嚓”一聲,引擎外殼裂得跟蜘蛛網似的,刺骨寒氣裹著瘮人的笑聲“轟”地炸開。引擎最裡頭蜷著個五顏六色的霜靈,渾身冒著詭異的光,每抖一下都爆出藍幽幽的火星子,活像在看笑話。
小芽指尖“噗”地冒出朵白櫻花,花瓣剛飄到霜靈身上,整個雪原的冰疙瘩突然“嗡嗡”唱起來。
地底深處傳來一陣老掉牙的調子,霜靈的怪笑聲戛然而止,開始跟著節奏晃悠。
白發姑娘身上的鎧甲“嘩啦嘩啦”往下掉,摔在地上碎成一地冰渣子,露出個臉色煞白的小姑娘。她眼角還掛著沒化的冰淚珠,睫毛上的霜花隨著哆嗦直往下掉。
“我……我就是想讓老爹不再挨凍……”小姑娘癱坐在雪地裡,眼淚剛流出來就凍成了冰珠子。
她掌心浮現出一段畫麵:風雪天裡,年輕的老爹把她摟在懷裡,破衣裳被風吹得直撲棱,最後凍成冰雕的時候,還保持著護著她的姿勢。那幫穿黑袍的鏽蝕教壞東西,就是瞅準這點,把她坑進了無底洞。
老鍋咳得直吐血沫子,還跟寶貝似的捧著修好的冰琴。
這琴泛著柔和的月光,琴弦亮得像珍珠:“閨女,冰霜最招人稀罕的時候,是安安靜靜送溫暖的時候。”
說完,冰琴上“噌”地開出層層疊疊的櫻花圖案,最後變成鬆韻居的霜鐘。鐘聲“當當”一響,那些凍僵的花花草草“唰”地伸直了腰,冰疙瘩折射出彩虹光。
鐵錚摸著長劍上新冒出來的霜紋,劍“嗡”地發出龍吟聲。
他雙手緊握著劍柄,手臂肌肉緊繃,突然間猛地一揮,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起一陣勁風。隨著這一揮,他使出了滅世刀的第八十招——“斬斷霜淵,重歸霜謠”!
隻見一道淩厲的劍氣如閃電般疾馳而出,劍氣之中竟蘊含著霜鐘的韻律,仿佛能聽到那清脆的鐘聲在劍氣中回蕩。這道劍氣如同一條咆哮的巨龍,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向雪地。
劍氣所過之處,雪地上的邪氣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席卷,紛紛被衝散,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被邪氣侵蝕的雪地,此刻變得潔白如雪,宛如新生。
而在遠處,那些原本散落在各處的冰疙瘩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團耀眼的光芒。這團光芒逐漸拚湊成了一個小芽教它們畫的笑臉,那笑容是如此的溫暖和燦爛,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黑暗和寒冷。
就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鬆韻居屋簷下的靈霜冰琴被一陣微風吹過,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叮咚叮咚”聲。這聲音在寂靜的雪地裡回蕩,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場美妙音樂會。
老斬一邊往自己凍傷的地方塗抹著帶有濃濃藥味的膏藥,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嘀咕著:“下次再有冰霜來搗亂,我非得裹著大棉被、戴著鐵手套上戰場不可!”他的語氣雖然有些抱怨,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對冰霜的不屑。
老鍋則在一旁哼著一首跑調的曲子,他小心翼翼地敲打著霜鐘,每敲一下,都會迸發出金閃閃的小光點,這些小光點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在雪地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小芽則靜靜地跪坐在地上,她的指尖上的櫻花圖案不斷地冒出溫暖的符文,這些符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圍繞著修好的霜燈飛舞。霜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美麗而寧靜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