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黃天賊中的第一智囊唐周,則是與劉梁恰恰相反,他瘦得隻剩骨架,脊背佝僂如蝦,頸椎處凸起的骨節宛如一串佛珠。
眼窩深陷如黑洞,眼珠渾濁泛黃,終日轉動著龜甲碎片,指甲縫裡塞滿黑色卦灰,指尖因長期掐算凶吉而變形扭曲。
頭戴尖頂黃巾帽,帽簷垂至鼻尖,遮住半邊臉,露出的左臉爬滿刀疤,從耳際一直延伸到嘴角,笑時形如惡鬼撕咬。
而唐周邊上的壯漢便是黃天賊第一將軍張蠻,其身高丈二,渾身肌肉虯結如岩石,皮膚被太陽烤成紫黑色,布滿刀砍斧劈的傷痕。
左額嵌著一枚斷箭,箭頭深入顱骨,常年滲著膿血,卻被他稱為“天公賜箭”。虯須糾結成板結的硬塊,裡麵藏著風乾的人耳、指甲等“戰利品”,每次揮動兵器,便有細碎殘骸簌簌掉落。
甲胄由人皮與獸骨混製,胸前護心鏡是用仇家的頭蓋骨磨成,鏡麵上“滅妖”二字刻著深深的血槽。
劉角的宮殿矗立在黃天寨中央高地,形製不過是座五開間的青磚建築,飛簷鬥拱皆用夯土模製,簷角掛著幾串風乾的辣椒——既是裝飾,也是荒原上稀缺的“聖物”。
正門匾額刻“黃天承運”四字,字體由劉角親手揮刀鑿成,筆畫間嵌著未乾的血泥,門前兩尊石獅子缺耳少鼻,原是從廢棄城隍廟搬來的殘件。
踏入朱漆斑駁的宮門,迎麵是三丈高的“鎮妖幡”,竹竿挑著褪色的黃巾,上麵用焦墨寫著“天公在此”。
幡下設有石案,案上擺著牛頭、羊頭、人頭三牲祭品,人頭眼眶裡嵌著銅錢,象征“天公納財”。
兩側廊柱纏著粗麻繩,繩上掛滿信徒進獻的布鞋——每雙鞋代表一名“追隨天公”的死者,鞋底沾著的泥土被刮下裝瓶,成為“驅邪聖土”。
庭院地麵鋪著不規則的青石板,縫隙間長出的野草被刻意保留,寓意“野火燒不儘,黃天遍地生”。
正對宮門的影壁牆繪著狼吞日月圖,狼眼用信徒的鮮血點染,每月初一需用新血補色,牆根擺著幾口大缸,缸內泡著剝皮的稻草人,號稱“妖人化身”,供信徒投擲石塊泄憤。
正殿內無過多陳設,中央設九級石階,階上擺著青銅鑄的“天公椅”——椅背刻著簡單的雲雷紋,椅麵蒙著犛牛皮,皮麵劃滿刀痕,每道痕代表劉角一次“親征大捷”。
石階兩側立著八根木柱,柱身裹著繳獲的敵軍軍旗,旗幟破損處露出底下的“殺”字塗鴉。
殿內最醒目處是三丈長的“聖戰圖”,布帛上用赭石粗線條勾勒屠城場景,城池化為火焰形狀,百姓被簡化為跪地的黑點。
圖下擺著兵器架,陌刀、長槍、連弩等兵器隨意插放,刀刃上鏽跡斑斑,卻被稱作“天公用過的降妖寶器”。
火塘位於殿角,架著直徑五尺的鐵鍋,鍋內常年煮著麥粥,供劉角與親信“同甘共苦”。但知情者皆知,鍋下暗格連通地宮,真正的膳食通過管道輸送,麥粥不過是演給信徒的戲碼。
劉角單手握刀拄地,陌刀刀刃插入金磚三寸,臂甲尖刺滴落的血珠在地麵彙成蜿蜒的“殺”字。他俯視著跪地的劉梁,喉結滾動時,脖頸上的人皮繩隨之繃緊,宛如三條絞索在絞動:
“青河城的城牆,本公要親自用陌刀劈開。”他的聲音低沉如洪鐘,震得殿頂懸著的人油燈嗡嗡作響,“你這肥豬,再敢提‘留活口’,本公就把你塞進煉油爐,讓教眾喝你的油!”
劉梁肥胖的身軀劇烈顫抖,翡翠扳指中的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他慌忙叩首,額頭撞在劉角靴底的牙骨釘上,頓時血流如注:
“兄長神武!末將已命人在城牆下埋了五百斤火硝,隻需兄長一刀劈斷城門柱,神火自會衝天而起!”
劉角突然爆發出狂笑,肌肉虯結的後背隨之起伏,道袍撕裂處露出的脊椎骨節如鋼鞭般凸起。他伸手抓住劉梁的肥碩後頸,五指幾乎要掐進對方脂肪層:
“記住,天公的戰士隻需要兩種人——能殺人的,和能被殺死的。”他猛地將劉梁甩向唐周,陌刀刀刃擦過對方耳際,削落三縷油膩的發絲,“唐周,算出焚城吉時了嗎?”
“回稟天公,子時初刻,熒惑星與七殺星連線直指青河城,正是‘以血祭刀’的絕好時辰。”唐周偷瞄劉角臂甲上的惡獸浮雕,喉結滾動著補充,“此戰若勝,天公的戰神之名將震碎紫霄賊的膽魄……”
“膽魄?本公要的是他們的肝腦塗地!”火油潑在他胸膛的“天”字烙印上,卻被皮膚的高溫瞬間蒸乾,“張蠻!你的飛虎營敢在本公破城前搶功,本公就用你們的脊梁骨重建青河城牆!”
張蠻單膝跪地,脊背肌肉如岩石般隆起說道:“天公但請放心!末將的‘狼牙隊’已磨利了五千把斬馬刀,專砍妖人膝蓋——要讓他們跪著看天公破城!”
聞言劉角的臉色也是稍稍放緩,目光望向大殿之外閃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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