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雙城計_重生元帥,從凡人開始複仇天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九十三章 雙城計(1 / 1)

鐵石城城主府的地窖泛著幽冷的潮氣,石壁上凝結的冰棱垂落成參差的簾幕,在牛油燈的昏黃光暈裡折射出細碎的幽藍。

顧百川的呼吸凝成白霧,在冰棱間穿梭,恍若遊弋的孤魂。趙岩的影子被石壁上的冰紋割裂成碎片,甲胄肩角的“鐵”字紋章結著薄霜,與牆角凍裂的“豐稔”紅帖相映成趣——那是三年前豐收節留下的殘跡,如今成了饑饉的諷刺。

“暗渠入口在青嵐河冰麵下三尺。”顧百川用匕首尖敲了敲地麵,冰屑飛濺在他手背的凍瘡上,“正月裡我潛下去過,渠頂冰棱倒懸如刀林,最窄處離水麵僅半尺。”

他的聲音混著牙齒打顫的輕響,嗬出的白霧在冰棱上迅速凝華,“運糧隊需赤身塗油,方能擠過鷹嘴彎的冰縫。”

趙岩的手指劃過腰間銀鈴殘片,金屬涼意透過掌心直抵骨髓。他望向地窖深處,那裡堆著二十具用稻草紮成的“冰人”,身上的鎧甲掛著冰碴,遠遠望去竟似真人佇立。“紫霄賊的‘鷹眼哨’設在鷹嘴崖第三棵鬆樹下,”老城主的指甲摳進冰人肩甲,“明早卯時三刻,太陽會從冰棱間隙照在鎧甲上,反光能晃瞎敵哨的眼。”

牛油燈突然爆響,燈芯濺出的火星落在顧百川手背,灼出焦黑的印記。他卻渾然不覺,目光落在趙岩腳邊的火油壇上——壇口結著冰蓋,裡麵的液體凝成琥珀色的凍塊。“若將火油澆在冰人腳下,”顧百川用匕首撬下一塊凍油,“陽光折射生火,能製造‘冰麵開裂’的假象。紫霄賊必以為我們要從河麵突圍,主力會壓向北門。”

地窖外忽然傳來沉悶的“轟隆”聲,那是紫霄賊的震地弩在試射。冰棱簌簌墜落,砸在“冰人”頭盔上發出清脆的回響,驚得牆角蜷縮的老鼠竄進糧袋堆。趙岩摸出懷中的牛皮地圖,圖上暗渠路徑被朱砂畫得通紅,宛如一道淌血的傷口。“暗渠南口有三處氣眼,”他用刀尖戳破冰麵,地下水的腥氣混著黴味湧出,“每處氣眼可容一人喘息,但紫霄賊在河麵設了‘聽音器’,稍有動靜便會——”

“用冰蠶絲堵住氣眼。”顧百川掏出一團晶瑩的絲縷,在燈火下展開如蛛網,“水鼠幫在青嵐河底養過冰蠶,這絲遇水即硬,能隔聲絕緣。”他將絲縷浸入冰水中,瞬間凝成透明的擋板,“每塊擋板可撐兩刻鐘,足夠運糧隊通過。”

趙岩突然抓住顧百川的手腕,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舊疤上——那是箭傷愈合後的扭曲紋路,與自己左肋的劍疤形狀相似。“你可知,上一個提出‘冰下運糧’的人,”老城主的聲音低沉如冰裂,“被紫霄賊剝了皮,掛在青嵐河橋頭曬成肉乾。”

顧百川回望趙岩,看見對方瞳孔裡跳動的燈影,宛如二十裡外紫霄賊營地的篝火。他輕輕抽回手,將冰蠶絲纏在匕首柄上:“所以這次,我們要讓紫霄賊以為,我們瘋了。”他指了指冰人腰間的假糧袋,袋口露出的“糙米”實則是鵝卵石,“明早辰時,我帶十輛假糧車從西門出城,車上裝的不是糧食,是浸了火油的柴草。”

地窖內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牛油燈的火焰縮成豆大的光點。趙岩望著顧百川決絕的神情,忽然想起三年前死守西城時,最後一名士兵咽氣前說的話:“城主,咱們的血能凍成冰,但鐵石城的骨,永遠是熱的。”

他伸手拍了拍顧百川的肩膀,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卯時初刻,我會在城頭敲起‘鐵骨戰鼓’,每一聲鼓響,代表暗渠運糧隊前進十丈。若鼓聲停下——”

“若鼓聲停下,”顧百川接過話頭,將最後一塊冰蠶絲塞進衣襟,“請用這些火油,把西門外的假糧車全燒了。讓紫霄賊知道,就算餓死,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當五更梆子聲穿透冰層,顧百川鑽出地窖,迎麵撞上刀子般的西北風。鐵石城的城牆在夜色中宛如一條僵死的巨蟒,城磚縫隙裡滲出的汙水凍成晶亮的鎖鏈,將整座城鎖在苦寒之中。他摸了摸懷裡的冰蠶絲,想起地窖裡趙岩最後說的話:“記住,運糧隊的每一袋米,都是百姓的骨頭磨成的。你若活著回來,我請你喝三年前埋的女兒紅——那酒,該醒了。”

遠處,紫霄賊營地的火把連成一片,如同一條燃燒的巨蟒,在雪地上投下貪婪的影子。顧百川握緊斬魂劍,劍柄上的“死守”二字硌得掌心生疼。他知道,當晨霧漫過青嵐河時,冰下的運糧隊會如遊魚般穿梭,而他,將成為引誘巨蟒的餌食。

雪粒子打在臉上,如刀割般劇痛。顧百川望向東方,那裡的天幕正泛起晦澀的青白,宛如鐵石城百姓熬紅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任由冰冷的空氣刺痛肺腑。

“駕!”當第一聲馬嘶劃破夜空時,顧百川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麵黑色的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揚起。而在冰層之下,暗渠深處的冰蠶絲網兜裡,即將裝滿的不是糧食,而是鐵石城最後的希望——那是比冰雪更冷,比鋼鐵更硬的,生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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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蕭城的晨霧如未凝固的鐵水,在青嵐河麵漫延成遮天蔽日的帷幕。顧百川的戰馬踏碎最後一塊浮冰,馬蹄濺起的冰晶混著暗紅血沫,在霧中劃出細碎的虹。陳嘯站在城頭,玄鐵劍鞘上的霜花隨呼吸顫動,望著渾身結冰的少年,忽然想起十五年前從雪堆裡撿回的那隻幼狼——同樣的眼神,同樣的倔強,仿佛能把寒冬嚼碎了咽下去。

“鐵石城撐不住了。”顧百川扯下凍硬的披風,冰屑簌簌落在陳嘯腳邊,“趙岩打算用暗渠運糧,但需要北蕭城佯攻鷹嘴崖,引開紫霄賊的‘冰狼隊’。”他的聲音像破風箱,每說一個字都咳出白霧,“我需要三百死士,每人帶十斤硫磺粉,在青嵐河上遊製造霧障。”

陳嘯的手指叩擊著城牆磚縫,磚縫裡嵌著的紫霄賊箭鏃發出清越的鳴響。他望向霧靄深處的鷹嘴崖,那裡的弩炮輪廓若隱若現,宛如蹲伏的巨蛛。“硫磺粉隻剩五十斤,”老城主的指甲摳進掌心,“全給了你們,北蕭城的‘火雷陣’就剩個空架子。”

顧百川摸出懷裡的冰蠶絲,遞到陳嘯眼前:“這東西能隔聲,暗渠運糧隊每過一個氣眼,就會用冰蠶絲封堵。隻要霧障能撐到巳時,鐵石城的糧車就能進城。”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陳嘯腰間的狼頭令牌,“而且,我需要您親自帶隊衝擊紫霄賊的左翼,讓劉寧強以為我們要包抄他的後路。”

晨霧突然濃重,將鷹嘴崖的輪廓吞噬。陳嘯望著顧百川睫毛上的冰棱,想起這少年初來北蕭城時,連刀都握不穩,如今卻能說出“以命換糧”的話。他忽然笑了,笑聲混著咳嗽,震得城樓上的冰棱墜落:“好。卯時三刻,我帶‘狼頭營’從北門殺出,用‘連環弩’射穿紫霄賊的前哨。你帶著硫磺粉繞到上遊,記住——”

“記住,霧障一起,鐵石城的運糧隊就會出發。”顧百川接過話頭,將冰蠶絲塞進陳嘯手心,“若我沒在午時前回來,煩請您替我去鐵石城一趟,告訴趙岩,暗渠的第三處氣眼......”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低頭整理馬鞍上的硫磺粉袋,“第三處氣眼的冰蠶絲網兜,我多纏了三層。”

陳嘯的手掌緊緊攥住冰蠶絲,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想起女兒夭折的那個冬夜。他轉身望向城內,百姓們正頂著寒風搬運石塊,為城牆加固。一個孩童抱著塊比自己還高的冰塊走過,冰塊裡凍著去年的麥穗,金黃的麥芒在霧中閃著微弱的光。“你知道嗎?”老城主的聲音低沉,“北蕭城的百姓把最後一點麥種都磨成了粉,做成‘冰糧餅’,說要給運糧隊當乾糧。”

顧百川抬頭,看見霧靄中飄來幾片“冰糧餅”的碎屑,冰晶包裹著的麥粉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他想起鐵石城地窖裡的孩童,想起他們啃樹皮時那雙雙饑餓的眼睛,忽然伸手從陳嘯腰間扯下狼頭令牌,掛在自己馬鞍上:“等我回來,咱們用紫霄賊的狼頭旗裹著糧食進城,讓百姓們瞧瞧,什麼叫‘狼肉喂狗,糧食救人’。”

北蕭城的寅時三刻,天頂壓著鉛灰色的雲,青嵐河麵的冰層裂出蛛網狀的紋路,仿佛大地在寒風中簌簌發抖。顧百川站在點將台的碎冰上,三百死士列成雁翎陣,甲胄上的霜花在火把下泛著幽藍,像極了一群從冥河爬起的戰士。陳嘯拄著玄鐵劍站在他身側,劍柄上的"死守"二字與顧百川斬魂劍的刻痕交相輝映,宛如一對孿生的寒星。

"弟兄們!"顧百川的聲音撕裂晨霧,震得城頭冰棱簌簌墜落,"鐵石城的百姓已經啃了三個月樹皮!此刻他們的孩子正趴在地窖裡,等著咱們的糧食救命!"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劍疤,"這道疤,是三年前紫霄賊用連坐鏈鐵環割的!他們以為能鎖住咱們的命,卻不知道——"

"鎖住的是咱們的仇!"前排死士突然怒吼,他的護心鏡上焊著半塊紫霄賊狼頭紋章,"我婆娘被他們扔進煉油廠!我要把他們的骨頭磨成粉,撒在青嵐河!"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比任何利刃都更鋒利。

陳嘯的目光掃過人群,看見一個老兵正在給年輕士兵係護腕——那護腕是用亡妻的紅襖改的,袖口繡著半朵蓮花。"鐵石城與北蕭城,"老城主的聲音像生鏽的鐵錨,"就像一對背靠背的兄弟!今天咱們要是縮了,明天紫霄賊的刀就會架在咱們妻兒脖子上!"他突然舉起狼頭令牌,裂痕處的火硝在火光中泛著紅光,"看見這令牌了嗎?這是從劉寧強親衛隊長屍身上掰的!今天咱們就要用這令牌,打開鐵石城的生路!"

死士們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如滾滾春雷。顧百川摸出一袋硫磺粉,高高舉起:"這不是粉,是鐵石城百姓的希望!咱們把它撒在青嵐河上遊,就能燒出十裡霧障!霧起之時,就是鐵石城暗渠運糧隊出發之時!"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個係紅護腕的士兵身上,"記住!每撒十步硫磺,就插一根火把!火把亮處,就是紫霄賊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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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將軍!"少年死士突然衝出隊列,他的甲胄大得不合身,卻在胸前彆著一枚銀鈴——那是用妹妹的遺物改的護身符,"我娘說,霧是天上的神仙在哭!今天就讓神仙的眼淚,淹死那些畜生!"他的聲音稚嫩卻堅定,像株在冰雪中破土的幼苗。

陳嘯的喉結滾動,他轉身望向鷹嘴崖方向,那裡的紫霄賊營地正燃起炊煙。"卯時三刻,"老城主抽出玄鐵劍,劍刃映出死士們決絕的臉,"我帶狼頭營從北門殺出,用連環弩射穿紫霄賊前哨!顧將軍帶你們去上遊撒硫磺,記住——"

"霧不散,人不還!"顧百川接過話頭,將硫磺粉袋狠狠砸在地上,"要是我死在半途,就把我的屍首扔進火裡!讓我的血,給弟兄們照亮路!"他的話像重錘,砸在每個死士心上。

突然,遠處傳來鐵石城方向的悶響——那是趙岩在試敲"鐵骨戰鼓"。顧百川望向霧靄深處,仿佛看見老城主站在城樓上,甲胄上的"鐵"字紋章被晨霧洗得發亮。他摸出最後一塊冰糧餅,掰成碎屑撒向人群:"吃吧!這餅裡有咱們北蕭城的麥種,等打完這仗,咱們就回去種地,讓青嵐河兩岸都長出麥子,讓紫霄賊瞧瞧,什麼叫真正的豐稔!"

死士們接過餅屑,有人含著淚咀嚼,有人將餅屑塞進貼身口袋。那個係紅護腕的士兵突然跪下,將餅屑撒在地上:"媳婦,等我回來,咱們就用新麥蒸饅頭,讓咱娃吃個夠!"他的聲音哽咽,卻讓周圍的死士們挺直了脊梁。

當卯時的梆子聲響起,顧百川翻身上馬,斬魂劍在腰間發出清越的鳴響。陳嘯的狼頭營已在北門列陣,戰馬的鐵蹄踏碎積雪,揚起的雪霧中,老城主舉起的玄鐵劍如同一道閃電。"弟兄們!"顧百川勒住馬韁,回頭望向死士們,"今日之戰,不是為了功名!是為了讓鐵石城的孩子,能再叫一聲爹!能再喝一口熱粥!跟我衝——"

"衝!"三百死士齊聲怒吼,聲浪掀翻城頭積雪。顧百川的戰馬率先衝出城門,硫磺粉袋在馬臀上顛簸,如同一串串即將爆炸的希望。晨霧中,他看見陳嘯的狼頭旗在北門揚起,旗麵上的"蕭"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一把刺向紫霄賊咽喉的刀。

青嵐河上遊的蘆葦蕩裡,死士們開始撒硫磺粉。那個少年死士一邊撒粉,一邊哼著母親教的童謠,銀鈴在胸前晃動,發出細碎的清響。顧百川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忽然想起鐵石城地窖裡的孩童——他們的未來,就攥在這群漢子的手裡。

"點火!"當霧障漫過鷹嘴崖,顧百川的火折子墜地,青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如一條巨蟒吞噬晨霧。死士們的呐喊聲中,他聽見鐵石城方向傳來沉悶的戰鼓聲——咚!咚!咚!那是趙岩在敲擊戰鼓,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心口,催他奮進,催他死戰。

硫磺的氣味刺痛雙眼,顧百川卻笑了。他知道,此刻鐵石城的暗渠運糧隊已潛入冰下,而北蕭城的狼頭營正在撕裂紫霄賊的防線。這一戰,或許會血流成河,但他堅信,當霧散之時,陽光會照亮鐵石城的糧倉,照亮北蕭城的軍旗,照亮所有被壓迫者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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