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南梔擦了擦眼角,聲音透著哽咽,“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起來吧。”薑武帝擺手。
鼻音這麼重,莫不是在朕走後,委屈的哭鼻子了?
豎子,該死!
薑武帝又在心裡判了一遍宮應寒死刑。
“南梔,坐母後身邊來。”
薑南梔乖乖的走到母後身邊坐下,“母後,太子沒來嗎?”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你不是不知道。”周皇後道。
薑南梔垂下眸子,眼底複雜悲痛,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皇後。
“情愛上頭,人也變得蠢笨的,怎麼還被薑北鳶算計?”周皇後摸了摸她的臉,聲音壓的很低,看似母慈女孝,其實是敲打南梔呢。
薑南梔扯了扯嘴角,收斂情緒,“母後教訓的是,以前是兒臣愚昧了,以後不會了。”
周皇後愣了愣。
似乎在疑惑,薑南梔怎麼變得這麼聽話了?
她雖敲打南梔,但心疼也是真,“此事母後會替你料理乾淨,今日之事也會命人封口,你就安心等著你父皇賜婚吧。”
鎮北將軍,才是最合適南梔的夫婿。
薑南梔眼皮子一跳,連忙握著母後的手,低聲道,“母後,你不要動宮應寒。”
周皇後微怔,“竟是那個質子?”
方才萬貴妃一直拉著她東拉西扯的,周皇後就有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南梔便出事了。
她還沒來得及查問,奪了南梔清白之人是誰。
她以為,會是謝玉清!
南梔喜歡謝玉清。
所以她才會說,南梔情愛上頭。
結果,卻是那個卑賤的質子撿了便宜?
周皇後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母後,宮應寒已經是我的人了,請母後相信我,我的選擇不會讓母後失望的。”薑南梔眸光堅定道。
“你選他,還不如選謝玉清呢!”周皇後不悅的拍開南梔的手,“你看男人的眼光,沒有繼承本宮半分。”
“……”
南梔訕訕,“母後國色天香,兒臣哪有母後厲害,一出手便拿下父皇。”
周皇後斜睨一眼,“你就會嘴貧。”
薑南梔嘻嘻笑笑。
“薑北鳶設計於你,是因為她想當將軍夫人,看看人家,分得清珍珠和魚目,而你,把魚目當成珍珠,你若不是本宮的女兒,本宮懶得管你。”
周皇後吐槽。
薑南梔也隻能聽著,“是是是,是女兒讓母後操心了,我保證,魚目和珍珠我都不要了,我要的,是一把最鋒利的刀。”
宮應寒就是那把世間最鋒利的刀。
若用的好,連天下都能打下來。
薑南梔目光宴席上看過去,下座右手邊坐著的,便是鎮北將軍,陸君瀾。
母後口中的珍珠。
而謝玉清,則是魚目。
陸君瀾脊背挺得筆直,靜坐如鬆,一身的氣質威儀,在所有賓客中是最顯眼的。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陸君瀾忽而朝她看了過來,隔得有些遠,薑南梔沒看清他眼中的幽深。
“說吧,打算為今日的及笄宴添什麼彩?”周皇後嘴角輕輕勾起。
若南梔什麼都不做,吃了這啞巴虧,那便不像本宮的女兒了。
薑南梔笑容明媚,拿了一顆櫻桃放在母後手心,“母後安心看著。”
萬貴妃注意到皇後母女的小動作,神情得意,皇後定是氣極,在教訓薑南梔呢。
薑南梔也隻得小心討好皇後。
“陛下,咱們的鳶兒,今日也算是長成大姑娘了,鳶兒為了今日的及笄宴,可是準備了好久,就為了能得陛下您的肯定,呆會兒若是她表現的好,陛下您可不要吝嗇,誇她兩句可好?”
萬貴妃嬌滴滴的在薑武帝麵前說。
“鳶兒也是朕的閨女,她若真做的好,朕自然會賞她。”薑武帝臉色不鹹不淡。
然,話裡有話。
萬貴妃聽出來了,但她裝作沒聽出來,“鳶兒最近苦練《清平樂》,就想讓陛下看看她的進步呢。”
話音落,隨著舞姬進殿,薑北鳶穿著一身鳳羽製成的舞衣,在舞姬中央翩翩起舞。
到底是練過的。
薑北鳶舞姿優雅,柔美,身段兒輕盈靈動,美目盼兮。
“噗——”
隻是,優美的舞姿中,忽然響起不合時宜的噗噗聲。
原本美輪美奐的氣氛立馬就變了。
一股臭味在空氣中蔓延。
便是殿內的香薰也掩蓋不住……
薑北鳶臉色難看。
她連忙夾緊肚子,死死忍住。
但,肚子卻越來越痛……
忍不住了。
薑北鳶麵容扭曲,最終一瀉千裡……
“嘭——”聲音響亮。
薑北鳶死死捂著腚,臉色慘白。
眾人的臉色也變了。
空氣中臭味越來越濃。
“嘔!”不知是誰忍不住,嘔了一聲。
太臭了。
“誰把屎拉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