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外麵的刺客是他的人,他都要信了。
他垂眸,打量著那盞花燈。
黑蓮花?
燈皮出現一條裂痕。
是她逃跑的時候,被暗箭劃破的?
薑南梔好看的眉頭一皺,“破了?看來我想送你花燈的心願要落空了。”
她這話聽著,像是在說他,刺殺的計劃要落空了。
倒也不出宮應寒的意料,他淡淡道,“從我身上起來。”
薑南梔懂得適可而止,太過刻意的粘著他反而不好。
恰好九狸這時來了。
薑南梔正色起來,“如何?刺客呢?”
九狸掃了眼宮應寒,目光多少透著些冷意,隨即頷首道,“回公主,刺客都已伏法。”
薑南梔皺眉,“沒留活口?”
“刺客皆是死士。”九狸道。
薑南梔明白了。
死士。
任務失敗可不就是死路一條。
何況是宮應寒培養的人。
必然忠誠。
也狠辣。
薑南梔側目,餘光見張鬆悄然握緊的拳頭,她微微挑眉,笑問宮應寒,“阿寒,你覺得本宮應該如何處置這些刺客?”
宮應寒麵上沒什麼表情,“人都死了,公主想如何處置?”
“鞭屍?喂狗?”
她淺笑嫣然。
嘴裡卻吐出冰冷的話。
行刺本宮,是要抄家滅族的。
薑南梔就像一條豔麗的毒蛇!
宮應寒麵色如常,眼底卻有寒光,“你還真是不辱沒傳聞。”
“什麼傳聞?”薑南梔笑著,“本宮囂張,跋扈,惡毒,又心狠手辣,還有要補充的嗎?”
宮應寒:“……”
張鬆嘴角抽抽,薑南梔對自己的認知倒是清晰。
“本宮向來不是仁慈之人,將屍首都扔去亂葬崗喂夜鴉吧……”
‘噗!’
薑南梔一說話,宮應寒就吐血了。
南梔詫異,“你被我氣吐血了?”
“主子!”張鬆大驚,“主子都吐血了,你還要說風涼話氣他!”
薑南梔:“宮應寒,你怎麼樣?”
這人不是日後的殺神嗎?
怎的這般虛弱?
動不動就吐血。
南梔無奈。
“薑南梔,你就是來克主子的!”張鬆不要她碰主子,並迅速往宮應寒嘴裡喂了顆藥丸。
南梔知道,他是擔心宮應寒,沒同他計較,“叫太醫。”
太醫最近往公主府跑的有點勤。
火急火燎的被揪到了宮應寒房間,替他看診。
太醫一把脈,臉色就變了,“公主,宮皇子似乎是中毒了!”
薑南梔一聽,沉下臉來,“他一直在公主府,怎會中毒?素竹,你來說!”
素竹當即站出來,“公主,您將奴婢遣來黎陽苑之後,宮皇子的衣食住行,都是奴婢親自盯著的,奴婢敢以性命擔保,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薑南梔當然信得過素竹。
“太醫,可知中的什麼毒,如何解?”薑南梔又問。
太醫臉色凝重,“老臣查脈,似是鴆羽之毒,此毒無色無味,若不及時用藥,恐怕就……萬幸,宮皇子應當是及時服了抑製毒性的藥,否則後果不堪……”
“行了,趕緊配藥來。”薑南梔打斷。
定是剛剛張鬆給他喂的那顆藥。
“公主,要解這毒,需龍血草入藥,但這龍血草……”太醫支支吾吾。
薑南梔想起來了,龍血草已經入藥了。
宮中珍藏著百毒丸,是解毒救命的良藥。
隻有帝後有資格用。
龍血草極其珍貴,有市無價。
薑南梔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本宮去求父皇,李太醫,你可否先幫他撐過今晚?”
這個時辰,宮門早已下鑰,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則誰都入不了宮。
“老臣先開一劑藥,盼能壓一壓宮皇子體內的毒性。”太醫道。
“薑南梔。”宮應寒聲音微弱。
嘴唇都是烏的。
臉色白的像紙。
是真的虛弱啊。
“你想說什麼?”薑南梔想去握他的手。
宮應寒淡淡抬眸,“何必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