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臉一白。
薑南梔當真是,毫不顧念往日情分了!
“公主息怒,我們並未說不還錢。”老太太厚著老臉,開口道,“隻是,五萬兩不是小數目,還請公主再寬限些時日。”
“不瞞老夫人,本宮最近手頭也拮據,府裡要置辦婚事,需要使銀錢的地方多,隻好請老夫人擔待,你們今日還錢,本宮即刻便奉上侯府的地契。”
薑南梔勾唇道。
靖安侯謝勇,好賭成性,輸光了侯府的家財。
還欠了賭坊一大筆賭債。
要債的人找上門來,要砍謝勇的手,還要告官。
即便謝家是侯府,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且謝勇欠的是賭債,傳出去,汙的也是侯府的門楣。
旁人隻會說侯府活該。
侯府怕丟醜,又補不齊賭債的窟窿,隻得將侯府抵押出去。
那時薑南梔還欣賞謝玉清,便替侯府填平了賭債,謝玉清為表清高,將侯府的地契抵押給了她。
說等有錢再跟她贖回去。
崔氏和老太太大約料定,她必將是侯府的兒媳無疑,這地契在她手裡,將來還不是會帶回侯府。
所以地契抵押給她,倒也沒說什麼。
前世,侯府的地契和她的嫁妝,確實一並帶回了謝家。
前前後後,她不知道為侯府平了多少爛債。
靖安侯府,從裡到外都爛透了!
“婚事?公主你真的要成婚?!”崔氏聽到要辦婚事,聲音都拔高了。
薑南梔笑笑,“侯夫人消息這麼靈通,難道沒聽過,父皇已經為本宮賜婚了嗎。”
崔氏麵皮抽抽。
薑南梔真要和那質子完婚,這怎麼行!
她兒子怎麼辦?
謝家怎麼辦!
“公主,婚姻大事,切不可衝動啊!”崔氏苦口婆心。
那質子有什麼好的?
哪裡比得上她兒子?
薑南梔是眼瞎不成?
放著她兒子不要,竟要嫁給一個卑賤的質子!
“侯夫人,你幾次三番的僭越,本宮氣量小,下次保不齊就要叫人將你扔出去了。”薑南梔冷然道。
崔氏一噎,陡然閉了嘴。
“公主,還請公主寬限一二,老身給公主跪下了……”
說著,老太太竟真的要給薑南梔下跪。
“婆母,您這是做什麼。”崔氏假模假樣的阻止,“公主,老夫人這般年紀了,若叫她給你一個小輩下跪,怕是會折了你的福壽,還是先讓老夫人起身吧……”
“本宮天潢貴胄,不怕折福壽,她既跪得,本宮便受得。”薑南梔麵不改色。
“你……”崔氏沒料到,薑南梔變得這麼不好說話,油鹽不進。
老太太顫顫巍巍的下跪,眼珠子一轉,沒等說句話,人就昏昏沉沉的靠在崔氏身上。
“婆母,婆母您這是怎麼了……”崔氏大驚,“公主,我們沒說不還錢,隻是求你寬限幾日,公主與我兒好歹有過往日情分,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啊……”
“若是我婆母有個萬一……也是公主的罪孽啊。”
笑話。
她有什麼罪孽?
老太太眼皮輕顫。
薑南梔冷笑,這老虔婆,還裝呢?
正好,省了她的事。
薑南梔擔憂道,“老夫人這是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