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寒饒有興致,“我倒好奇,薑南梔神神秘秘的要去見誰?”
薑南梔想避開宮應寒的人,去見她日後的金主,本是打算繞開的,結果,碰到了一場謙讓大戲。
恰好,這幾個人薑南梔都認識。
“嫂嫂,既然萬小姐和郡主喜歡,讓給她們又何妨,你忘了娘交代過,不可招惹是非的麼?”
女子聲音軟綿,一身碧綠色的衣裳,襯的她頗有幾分清新脫俗。
落魄千金,過氣閨秀,顧家小姐顧寧。
“顧小姐識大體,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說話的,是個粉衣女子,麵容清麗,標準的大家閨秀儀態,從衣著打扮來看,更勝先頭的女子一籌。
相府千金,當紅才女,萬家小姐,萬明姝。
“要做舔狗你自己做,彆拉上我。”被顧寧叫做嫂嫂的女子開口。
這位,便就有點眼生了。
顧寧叫她嫂嫂,那便是顧家的主母了?
薑南梔在門口瞧著,“舔狗,何意?”
靜香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萬小姐,郡主,讓你們見笑了,我嫂嫂向來是個愛計較的性子。”
顧寧說話輕言細語的,說的話,卻不那麼好聽,“我代嫂嫂,向二位賠罪了,這禁步雖精美,價格卻也昂貴,我們是買不起的,自是不好奪人所愛。”
萬明姝被吹捧的心中舒坦,麵上卻端的嫻靜,隻是眼尾的得意藏不住,“顧小姐明事理,不愧曾是上京第一才女。”
聞言,顧寧笑容牽強,“不過是外人戲言罷了,當不得真,要論才情,我哪裡比得上萬小姐與郡主。”
顧家,如今落魄了。
萬家卻高居相府。
秦蔓更是她招惹不起的人物。
她隻好與人賠笑臉。
偏家裡嫂子是個沒眼力勁兒的,還要同郡主和萬明姝搶東西。
“郡主,萬小姐,若無其他事,我與嫂嫂便先離開了,家母囑咐我們早點回去。”顧寧拉著自家嫂子,要走。
然,她嫂嫂卻拂開了她的手,“要走你走,拉我作甚?東西是我先看上的,你買不起,不代表我買不起。”
顧寧臉色難看了一瞬,“嫂嫂,你若執意與人爭個高低,不怕娘怪罪嗎!”
對方不理,隻在櫃台上,拍下一個銀錠子,“這禁步,我要了。”
銀樓內有不少女客。
大家都在看著。
這顧家少夫人這一鬨,顧寧和萬明姝麵子上都不好看。
萬明姝笑容裡帶著諷刺,“聽聞顧侍郎為人勤儉節約,顧夫人卻這麼揮霍,不怕打了顧侍郎的臉嗎?”
“我花我的錢,跟他有什麼關係?”顧夫人說話嗆人的很,誰的麵子都不留!
萬明姝垮了臉。
“你的錢?女子出嫁從夫,你的不都是顧家的嗎?”一直看戲的秦蔓慢悠悠的開口。
語氣不免譏稍。
岑晚晚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郡主不知道這世間有嫁妝二字嗎?”
秦蔓臉色一沉。
出身低賤的商戶女,毫無禮數!
岑晚晚知道,這些自詡金貴的千金小姐們,都瞧不上她,正好,她也平等的看不上她們。
今日原是她看上了一個禁步,都要付錢了,萬明姝來了。
對方非瞧上了她手裡這個。
顧寧想要巴結討好,叫她將東西讓出來。
一個禁步而已,原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對方非要搶,岑晚晚就不想讓。
無他,看不慣對方這自視甚高,以及顧寧伏小做低的嘴臉罷了。
自己與人賠笑臉就算了,還非得拉上她?
岑晚晚就不樂意了。
“岑晚晚,那是郡主,你怎能如此說話!”顧寧站出來,語氣微冷道,“娘說了,不許我們與人爭一時風頭,娘的話,你也當耳旁風了?還不快跟郡主道歉,請郡主寬容你!”
岑晚晚翻了個白眼,“我哪句話說錯了,有什麼要寬容的?”
“你!”顧寧眼底閃過一絲怨憤。
顧家現在舉步維艱,她竟還在外與人結怨!
連她都要低頭,小心討好這些高門貴女,岑晚晚這是什麼態度!
萬一給顧家惹禍,她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賠得起嗎!
秦蔓可是長公主的女兒!
旁人對她,隻有巴結,誰敢這麼駁郡主的麵子。
顧寧感覺自己也被下了麵子,她一把奪過岑晚晚手中的禁步,獻到萬明姝麵前,“萬小姐,我嫂嫂配不上這禁步,萬小姐喜歡,就贈予你了。”
萬明姝勾唇,“顧小姐知書達理……”
“隻聽過未嫁的小姑子看主母臉色過活的,沒聽過小姑子給主母甩臉色的,顧家家教,當真是倒反天罡啊。”
又不是小門小戶。
誰家的當家主母,被小姑子指手畫腳?未免太窩囊!
薑南梔當即決定,結下這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