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平縣的城東集市_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4章 平縣的城東集市(1 / 2)

卡車卸載最後一批麻袋,發出沉悶的聲響滾落在平縣貨運站的水泥坪上,揚起一陣陳舊的粉塵。刺鼻的機油、塵土和汗味混雜在空氣中。

江奔宇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看也沒看那些正在和貨運員清點交接的雜貨,對孫濤遞了個的眼色。孫濤會意,兩人迅速繞過堆疊如小山包的貨物垛,腳步匆匆,如同兩尾遊魚,無聲無息地融入了貨運站後門那片塵土飛揚、人員混雜的區域。

目標:城東集市。這是孫濤在路上反複提及的名字,帶著一種諱莫如深的誘惑。它並非地圖上的正式存在,卻是平縣這潭水底下,最活躍、最直接、也最具地域特色的“地下心臟”。

步行不到十分鐘,一條偏離大路、被兩側灰撲撲民居擠出來的小巷,豁然通向一片異常喧囂的開闊地。這裡仿佛是縣城肌體上強行撕開的裂縫,充滿了勃勃生機與混雜的氣味。樹林中一道由帶著鏽跡、歪歪斜斜的鐵絲網和粗糙木樁胡亂拚接而成的簡易柵欄,將這個“集市”與外部世界勉強隔開,木樁上掛著一塊粗糙不堪的木牌,用墨汁潦草地寫著“城東集市”四個大字,風吹日曬,墨跡早已剝落大半,顯得格外“草莽”。

柵欄入口,兩個穿著半舊工裝卻眼神警惕的漢子如同門神般把守著。裡麵,人聲鼎沸得如同開鍋的沸水。討價還價的嘈雜聲浪、雞鴨鵝禽的鳴叫、山貨草藥特有的濃烈混雜氣味、牲畜的腥膻以及劣質煙草的刺鼻味道,交織成一股原始而強大的生命氣息,撲麵而來。人影幢幢,或蹲或站,或挑擔或推車,構成了一幅光怪陸離而又充滿力量的浮世繪。

江奔宇眼中閃過一絲對這裡的好奇與謹慎,剛要抬腳往裡邁——

“站住!”一隻骨節粗大的手掌橫亙在麵前,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守門的漢子麵無表情,聲音低沉而直接:“賣,還是買?”言簡意賅,如同切口暗號。

沒等江奔宇回應,孫濤已靈活地側身上前,臉上堆起一種本地人才有的、心照不宣的熟稔笑容:“同誌!買的!買的!純買家!”

漢子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重點在江奔宇這個明顯帶著外來氣息的生麵孔上停留了一瞬,才慢吞吞道:“嗯。入場費,一人一毛。兩人,兩毛。”語氣平淡,卻不容商量。這不是商量,是規矩。

孫濤顯然深知此中門道,毫不遲疑地從兜裡掏出兩張皺巴巴、邊緣磨損嚴重的毛票,準確地塞進對方早已攤開的手心。那動作流暢得像是排練過無數次。

漢子收了錢,看也不看就塞進腰間那個鼓囊囊、油膩膩的挎包裡,隨即從旁邊一個積滿灰塵的木盒裡,摸出兩個由粗劣薄木板切割、再用墨汁單麵寫著“買”字的簡陋木牌,遞了過來。

江奔宇接過這粗糙的“通行證”,眉頭不易察覺地微蹙了一下。孫濤一邊接過自己的木牌,一邊覷見江奔宇的神情,立刻壓低聲音,語速飛快地解釋道:“江哥,這木牌是規矩。你想買東西,必須亮這‘買’字牌,否則賣家眼皮都不會抬一下,看你一眼都多餘。他們不敢擔風險。”

他掂了掂木牌,示意向集市裡那些掛了不同“賣”字牌的地攤:“想在這兒擺攤賣貨?那就得在入口處花錢另買一個‘賣’字牌,得堂堂正正掛在你那塊地頭的最顯眼位置。買家隻認這個牌子!沒牌子?那你就是‘黑戶’,東西再好也沒人敢湊過來問,攤子冷得像塊冰坨子,風都繞著走!”

江奔宇恍然,這看似簡陋的憑證,實則是這個黑市場的序基石和風險防火牆。他下意識問了句:“那如果……我想邊買點稀罕的,又想把手頭的東西順手賣掉呢?”他指了指兩人還空著的手。

孫濤咧嘴一笑:“簡單!那就花兩份錢,在門口把‘買’和‘賣’兩種木牌都買齊活了!到時候該亮哪塊牌兒,就亮哪塊牌兒,錯不了!”語氣裡帶著對這套地下潛規則的了解與適應。

不再多言,兩人握緊各自的“買”字牌,側身擠過柵欄門,一頭紮入了鼎沸的人流。

喧囂和混雜的氣息瞬間將他們包裹。兩人先來到藥材區,孫濤顯然對中藥材沒什麼興趣,眼睛東張西望,瞥向遠處吆喝禽畜、甚至擺著些不知來路舊貨的攤子。他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江哥,我對這堆草根樹皮實在提不起勁兒!我去那邊踅摸踅摸,看看有沒有彆的稀罕玩意兒,或者‘硬通貨’的消息。咱們老規矩,辦完事貨運站大門口見!”說完,不等江奔宇回應,已像泥鰍般滑入人群深處。

江奔宇也樂得清靜,他目標明確,徑直走向氣味最為濃烈刺鼻的區域——藥材區。

攤販們大多是山裡人打扮,臉膛黝黑,皺紋深刻如溝壑,身上的土布褂子沾滿了泥土和草汁。麵前簡陋的草席或油布上,攤開的藥材或堆砌如山,或分門彆類:枯乾扭曲如樹根的三七塊莖、紋理粗糙泛著金黃光澤的黃連根、層層剝開的杜仲皮、粗糙灰白如石塊的茯苓……種類之豐富,遠超供銷社那單調的貨架,許多在彆處難得一見、需要“特批條子”的藥材,在這裡仿佛不要錢般隨意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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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江奔宇心頭一跳的是那低廉到離譜的價格!一個老漢麵前,標著“三七乾貨”的草席上,堆著小山般的褐黑色三七塊根,旁邊一張硬紙板歪歪扭扭寫著:“三塊伍角斤”!

江奔宇瞳孔微縮!三鄉鎮上的藥材收購站,二級品都要收到七八塊一斤!這裡才三塊五角?!差價超過兩倍!這巨大的利潤空間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燙著他的神經。

他立刻走到老漢攤前,看似隨意地蹲下,撚起一塊三七,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分量和乾濕度,不錯!是正經乾貨。他不動聲色地抬起頭,目光越過攤上的藥材,直視著老漢渾濁卻精明的眼睛,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老同誌,東西不錯。幫送貨嗎?”他特意加重了“送”字。

老漢原本渾濁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像是要把他這張陌生麵孔刻進腦子裡。他慢悠悠地問:“送?送哪裡去?”語氣裡充滿了試探。

“不遠。”江奔宇神色自若,“平縣的貨運站外邊就行。”他特意強調了“外邊”二字。

“貨運站?!”老漢眼皮霍然一跳,臉上的皺紋瞬間舒展了許多,渾濁的眼中爆發出一種“自己人”才懂的了然光彩,貨運站那肯定就是那些想帶點雜貨的貨運司機了,於是連聲應道:“明白!明白!當然明白了!”他似乎鬆了口氣,卻又帶著點討價還價的狡黠:“不過……同誌,這貨運站雖說離得不遠,我這把老骨頭走一趟也費鞋底子,還要耽誤賣貨的時間……你看,加個五毛錢的跑腿辛苦錢,不過分吧?”

江奔宇心中冷笑,五毛?對比貨物的利潤,簡直是九牛一毛。但他麵上卻露出幾分爽快,甚至帶著點施舍般的豪氣:“五毛?不!我給你一塊錢跑腿費!”

他湊近半步,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扔下一顆重磅炸彈:“老哥,你這些東西……”他的手劃過攤上的三七、黃連、杜仲、茯苓……“你手頭有多少這樣的貨?能通知到你們村裡其他有存貨的人麼?隻要是這些貨色,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漢被這“一塊錢”和“有多少收多少”砸得暈乎乎的,差點把手裡的煙袋鍋子掉地上!他猛地睜大眼睛,嘴巴微張,看著江奔宇:“同……同誌?你當真?全要?這些……和……那些……”他激動得手都有些抖,指著攤上的和更遠處其他同族的攤子。

江奔宇斬釘截鐵:“貨到貨運站外,當場過秤,現金交易!一分不少!你可以現在就通知願意送的人,先把他們這跑腿的一塊一塊拿了!”他指了指老漢的攤,“你的跑腿費一塊錢,還有你幫忙通知的辛苦,我現在也先付!”說著,真的摸出一塊嶄新的一元錢,塞到老漢手裡。

老漢攥著那塊滾燙的錢幣,感覺有些不真實。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急道:“同誌你等著!你稍等!坐我這馬紮上歇會兒!我這就去問問族裡那幾家有存貨先,有的話肯今天出手的!馬上就來!”老漢轉身,像一陣風似的擠向旁邊幾個攤位,激動地壓低聲音快速比劃著。那幾個原本昏昏欲睡的攤主,眼睛瞬間也亮了起來,紛紛看向江奔宇這邊,眼神充滿了熱切。

江奔宇沒有坐下,而是掏出從孫濤那拿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流逝,他不想耽擱太久。約莫不到五分鐘,老漢就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臉上全是興奮的潮紅:

“同誌!妥了!妥了!我挨個兒問了!我們族裡加上我,攏共有十戶人家願意今天就出手!都是實打實的好貨!乾貨足成色!就是……”老漢興奮中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搓著手,聲音壓得更低,“……就是這十家的存貨攏在一起……數量可有點兒大!堆起來怕是得有小半間屋子!不知同誌你這……方不方便……?要不……要不你先看看貨再給錢?”他還是擔心江奔宇吃不下或者變卦。

江奔宇微微一笑,他沒有廢話,右手打開自己那件看起來很普通的挎包,露出裡麵一小遝嶄新、挺括的十元大鈔,還有一遝百元大鈔!邊緣整齊,墨跡清晰,在陽光下閃著令人眩暈的光澤!

他動作極為自然,甚至帶著點漫不經心,隻是將那裝著鈔票的挎包,隨意地在老漢麵前晃了一下。那厚度!那顏色!那嶄新的硬度!即使隻是匆匆一瞥,老漢也瞬間判斷出——這絕對是大幾千塊的陣仗!在那個普通工人月工資幾十塊的年代,這是一個足以砸暈所有人心神的數字,心中也明白眼前這人背後肯定也是有關係的,不然個人哪裡能有這麼多的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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