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春耕犁田_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71章 春耕犁田(1 / 1)

驚蟄剛過,古鄉村的晨霧還沒來得及散儘,就被田埂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戳出了好些窟窿。

天剛蒙蒙亮,江奔宇就從蛤蟆灣來到村東頭那棵老榕樹下,榕樹的枝椏上還掛著零星的霧花,可生產隊的社員們已經扛著犁、牽著牛,踩著田邊結了薄霧的枯草往地裡趕了——春耕這樁全年最大的事,總算踩著節氣的鼓點,正式拉開了序幕。

江奔宇揣著個熱乎乎的番薯麵餅子,跟在覃德昌身後往自家生產隊的水田走。餅子是昨晚烙的,今早加熱一下,番薯粉麵裡摻了點小米,咬一口噴香,邊角還帶著鐵鍋的焦糊味。他一邊嚼一邊瞅著四周,隻見平日裡還算寬敞的田埂上,這會兒擠得滿滿當當全是人:村中的李家嬸子扛著耙子,褲腳卷到膝蓋,露出沾著泥點的小腿;村頭的生產隊的林大叔牽著他家那匹黑鬃馬,馬背上搭著磨得發亮的木滾子,馬尾巴時不時甩一下,趕開繞著馬腿轉的晨露;就連平日裡總愛聚在蛤蟆灣榨油坊裡嘮嗑的同村老夥計們,全被拉到田裡幫忙了。

“小宇,把你那牛繩攥緊點,老黃認生,彆讓它驚著。”走在前麵的覃德昌突然回頭,聲音裹著晨霧,帶著點煙草的沙啞。他手裡牽著的老黃牛,是生產隊裡最年長的牲口,毛色是那種褪了色的棕黃,脊梁骨上有一塊淺淺的白毛,像貼了片雲。這牛江奔宇熟,去年挑生產隊任務時,他還挑幫割牛草的任務,所以也喂過這頭老牛,知道它愛吃田埂邊的野苜蓿,還知道它乾活時愛慢悠悠地倒嚼,哪怕天快黑了,也絕不會因為著急而走歪一步。

江奔宇趕緊把手裡的牛繩往緊攥了攥,繩頭是用麻繩編的,摸起來糙糙的,上麵還沾著老黃昨天夜裡蹭的乾牛糞屑。“七叔,我記著呢。”他應了一聲,目光落在老黃的蹄子上——那蹄子被磨得又厚又圓,邊緣還沾著新鮮的黑泥,顯然是早上喂牛時,飼養員已經給它打理過了。

覃德昌是覃龍的七叔,在古鄉村種了一輩子田,手裡的犁把得比自家孩子還親。去年江奔宇剛回村插隊時,還是覃德昌教他辨稻種、分節氣,就連怎麼給牛添料,都是七叔手把手教的。這次春耕前,覃龍特意找到七叔,拍著他的肩膀說:“七叔,小宇是城裡來的,沒乾過多少重活,您多照看照看,彆讓他累著。”這話江奔宇是偶然聽見的,當時心裡暖烘烘的,倒不是怕累,就是覺得這份囑咐裡,藏著村裡人特有的實在。

兩人走到地頭時,太陽剛好從東邊的山坳裡爬出來,金晃晃的光灑在水田裡,把田埂邊的薄霧照得透亮,一會兒就化成了小水珠,順著草葉滾進泥土裡。這畝水田是生產隊的“當家田”,去年種的晚稻收成好,土肥得很,這會兒田麵還留著去年收割後剩下的稻茬,黑乎乎的,戳在淺淺的水裡,像一群縮著脖子的小老頭。

“先把犁套上,老黃認這套家夥式。”覃德昌放下肩上的鐵犁,蹲下身來解牛身上的韁繩。那鐵犁是前年公社統一發的,犁尖是錳鋼做的,閃著冷光,犁杆是硬木的,上麵被無數雙手摸得油光鋥亮,靠近扶手的地方,還刻著一個小小的“覃”字——那是覃德昌怕跟彆的隊的犁弄混,特意刻上去的。

江奔宇也蹲下來幫忙,手指剛碰到犁杆,就覺得冰涼涼的,還帶著點泥土的潮氣。他看著覃德昌把犁上的套繩繞在老黃的軛上,動作熟練得像在給自己穿衣服:先把軛架在老黃的脖子上,再把兩邊的繩扣拉緊,最後用木楔子把繩頭固定住,嘴裡還念叨著:“老夥計,今兒個又得辛苦你了,中午給你多添兩把榨油後豆渣。”

老黃像是聽懂了,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低下頭,鼻子在覃德昌的手上蹭了蹭,嘴裡還嚼著什麼——江奔宇一看,才發現七叔的褲兜裡揣著一把榨油後剩的豆渣,剛才蹲下來的時候掉了幾塊,被老黃撿著吃了。

“行了,你到旁邊看著,我先開個壟。”覃德昌扶著犁把站起來,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搓了搓,然後雙手握住犁把,胳膊肘微微彎曲,擺出了乾活的架勢。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勞動布褂子,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麵青筋鼓鼓的,一看就是常年乾重活練出來的。

江奔宇往後退了兩步,站在田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隻見覃德昌喊了一聲“駕”,聲音不高,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老黃像是得了指令,慢悠悠地抬起蹄子,往水田裡邁了進去——它的蹄子踩在泥裡,發出“噗嗤”一聲輕響,濺起小小的泥花,卻一點也沒晃,走得又穩又直。

鐵犁的尖兒剛碰到泥土,就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像是春天裡第一聲蟲鳴。隨著老黃往前挪,犁尖一點點紮進土裡,把下麵的土層整個翻了起來。那新翻出來的泥土是深褐色的,濕乎乎的,還帶著點溫熱的氣息——江奔宇湊過去聞了聞,不是花香,也不是飯香,是那種帶著生命力的土腥味,混著去年稻茬腐爛的味道,聞著讓人心裡踏實。泥土裡還藏著不少小驚喜:有蜷著身子的蚯蚓,被翻出來後慢悠悠地往土裡鑽;有幾粒沒被鳥吃掉的稻種,裹在泥裡,像是在睡覺;還有幾片去年秋天落下的樹葉,在泥裡泡得軟軟的,一捏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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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看清楚了,犁地得順著地勢走,不能偏。”覃德昌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他一邊扶著犁,一邊回頭看了江奔宇一眼,“你看老黃的走姿,它比咱們都懂地,跟著它的步子,犁出來的壟才直。”

江奔宇點點頭,仔細看著老黃的腳步。老黃走得不快,一步一步,蹄子落在泥裡的位置幾乎是一條直線,就連偶爾低頭啃一口田邊的野草,也不會偏出方向。覃德昌扶犁的手很穩,胳膊肘幾乎不動,隻有手腕在輕輕調整犁的角度——遇到土塊大的地方,他就輕輕把犁把往下壓一點,讓犁尖紮得深些,把土塊翻得更碎;遇到稻茬密的地方,他就往旁邊挪一點,避開那些硬茬子,免得卡住犁尖。

不一會兒,第一條壟就犁完了。覃德昌喊了聲“籲”,老黃立刻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覃德昌,嘴裡還在慢悠悠地倒嚼。江奔宇跑過去幫忙,隻見剛犁出來的壟像一條黑色的帶子,鋪在水田裡,壟溝裡積著水,映著天上的雲彩,晃晃悠悠的。

“七叔,我來試試吧?”江奔宇搓了搓手,眼裡滿是期待。他上一世當然也是學過犁地,雖然沒怎麼上手,但步驟還是記得的。

覃德昌卻擺了擺手,把犁把往自己這邊拉了拉:“彆慌,你先看著。阿龍那小子特意跟我交待,說你是城裡人,沒乾過多少農活,讓我多盯著點。這犁地看著簡單,其實藏著門道,稍不注意就把犁尖弄歪了,沒犁到位,到時候還得返工。”

江奔宇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七叔,我不是怕累,就是想多學學。您看,我還記得怎麼扶犁呢。”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扶犁的姿勢。

覃德昌看著他,忍不住笑了:“你這小子,跟阿龍小時候一個樣,急性子。行,那你先幫我拉著牛繩,我教你看壟。”他把牛繩遞給江奔宇,“你牽著繩,彆使勁拽,就跟著老黃的步子走,它要是偏了,你就輕輕往回帶一下。”

江奔宇接過牛繩,心裡有點激動。牛繩攥在手裡,能感覺到老黃走路時的拉力,不重,卻很穩,像是有人在前麵輕輕牽著他。他跟著老黃往前走,眼睛盯著犁尖翻出來的泥土,聽著覃德昌在旁邊講解:“你看這壟的寬度,得差不多一掌寬,太寬了後麵耙地費勁,太窄了浪費地方。還有這深度,得把下麵的生土翻上來,跟上麵的熟土摻在一起,這樣種莊稼才長得好。”

老黃像是知道身邊換了人,走得更慢了些,偶爾還回頭看江奔宇一眼,喉嚨裡發出“哞”的一聲輕響,像是在安慰他彆緊張。江奔宇覺得心裡暖暖的,伸手摸了摸老黃的脖子——老黃的毛雖然有點糙,但摸起來很厚實,還帶著體溫。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乾苜蓿,遞到老黃嘴邊:“老黃,吃點草,歇會兒。”

老黃低下頭,慢悠悠地把苜蓿卷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覃德昌在旁邊看著,笑著說:“這老黃跟你有緣,它平時不怎麼吃彆人遞的東西,也就我和飼養員喂它才吃。”

江奔宇心裡更高興了,又摸了摸老黃的耳朵:“那是因為我知道它愛吃苜蓿啊。”其實他是昨天特意去飼養員那裡問的,知道老黃年紀大了,牙口不好,愛吃軟一點的乾苜蓿,還知道它不愛吃帶露水的草,怕鬨肚子。

兩人一牛,就這麼在水田裡慢慢忙活起來。太陽越升越高,晨霧早就散了,田埂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到處都是說話聲、牛蹄聲、犁尖破土的聲音,還有遠處婦女們的笑聲——她們在另一塊熟地裡撒農家肥,手裡的瓢一揚,陰乾了的農家肥,混著鋸下來碎木屑和花生殼,黑色的農家肥粒落在田裡,像是撒了一把煤炭。

快到中午的時候,這塊水田已經犁了大半。覃德昌停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從口袋裡掏出個煙袋鍋,填上煙絲,用火柴打著火,抽了起來。江奔宇也跟著歇了歇,坐在田埂上,看著翻好的土地——那一片片黑色的壟,整整齊齊地鋪在水田裡,像是給大地蓋了一層新被子,看著就讓人心裡歡喜。

“七叔,咱們下午是不是就要耙地了?”江奔宇問道。他記得,犁完地之後,要換鐵耙把土塊打碎。

覃德昌點了點頭,吐出一口煙圈:“對,下午把剩下的半畝犁完,就換耙。那鐵耙比犁沉,你到時候搭把手就行,不用你使勁。”他頓了頓,又說,“耙地的時候得仔細點,把那些大土塊都打碎,不然到時候碾地的時候費勁,種稻子的時候也容易紮苗。”

江奔宇認真地聽著,眼睛看向不遠處的農具——那裡放著他們今早帶過來用的鐵耙,還有後麵要用到的木滾子。那鐵耙是一米多寬,有十多齒的,齒尖也是錳鋼的,上麵沾著不少去年的泥土,木柄上纏著幾圈鐵絲,是怕木柄裂了;木滾子是用老茶樹做的,有五扇,像個放大的楊桃,表麵被磨得光溜溜的,邊緣還有不少細小的劃痕,那是常年在田裡碾壓留下的痕跡。

“七叔,您以前耙地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土塊太大的情況?”江奔宇好奇地問道。他想多了解點細節,到時候乾活也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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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德昌笑了笑,磕了磕煙袋鍋:“怎麼沒遇到過?前年春天旱,土硬得跟石頭似的,犁出來的土塊有拳頭那麼大,耙了三遍才打碎。那時候老黃也累壞了,晚上喂它的時候,腿都在打晃。”他指了指老黃的腿,“你看它現在走路穩,那是年輕的時候累出來的,它跟著我乾了快十年了,比家裡的孩子還靠譜。”

江奔宇看著老黃,心裡有點佩服。老黃正低著頭,在田埂邊找草吃,陽光灑在它的身上,把棕黃色的毛照得暖暖的。它的腿雖然不粗,但很結實,每一步都踩得很穩,像是在守護著這片土地。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生產隊隊長的吆喝聲,是喊大家回去吃午飯了。覃德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對江奔宇說:“走,回去吃飯,下午還得接著乾。你媳婦肯定給你留了好東西,春耕的時候得吃飽,不然沒力氣乾活。”

江奔宇也站起來,幫著覃德昌解牛身上的套繩。老黃似乎也知道要回去了,顯得比剛才精神了些,尾巴甩得更歡了。兩人牽著牛往村裡走,田埂上的人也陸陸續續往回走,大家互相打著招呼,臉上雖然帶著疲憊,卻都笑著——春耕雖然累,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地裡的每一寸土,每一滴汗,都連著秋天的收成,連著一家人的口糧。

走到村口的時候,江奔宇回頭看了一眼那塊水田——陽光下,翻好的土地閃著黑亮的光,像是在向他招手。他知道,接下來還有耙地、碾地、修田埂,還有撒種、插秧,還有很多活要乾,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累。他想起剛才老黃嚼苜蓿的樣子,想起覃德昌扶犁的背影,想起泥土裡那股帶著生命力的氣息,突然覺得,春耕不隻是一件農活,更是一場和土地的約定,一場關於希望的等待。

下午的太陽比上午更熱了些,江奔宇和覃德昌吃完午飯,歇了半個時辰,就又牽著老黃往田裡去了。這次,覃德昌讓江奔宇試著扶了扶犁——江奔宇雙手握住犁把,隻覺得胳膊瞬間就酸了,老黃往前走的時候,犁尖傳來的拉力讓他差點沒扶住。覃德昌在旁邊趕緊幫他穩住:“彆慌,胳膊肘彆繃太直,稍微彎一點,用腰勁頂著,不是用胳膊勁。”

江奔宇按照七叔說的做,果然輕鬆了些。雖然犁出來的壟不如七叔的直,土塊也翻得不夠碎,但覃德昌還是笑著誇他:“不錯不錯,第一次能這樣就很好了,多練幾次就熟了。”

就這樣,兩人一牛,在水田裡忙到了夕陽西下。最後一畝地犁完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到了西邊的山頭上,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也把水田裡的壟染成了金色。覃德昌把犁卸下來,扛在肩上,對江奔宇說:“今天先到這兒,明天一早來換耙,把這些土塊都打碎。”

江奔宇牽著老黃,跟在覃德昌身後往回走。老黃走得比早上慢了些,顯然是累了,江奔宇特意把牛繩放得鬆了些,讓它能慢慢走。

回到村裡,江奔宇把老黃送到飼養員那裡,給它添了兩把豆粕,又摸了摸它的脖子:“老黃,今天辛苦你了,明天還得麻煩你。”老黃抬起頭,往他手上蹭了蹭,嘴裡嚼著豆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在答應他。

走回家的時候,媳婦秦嫣鳳已經做好了晚飯,桌上擺著炒青菜、煮土豆,還有一碗雞蛋羹——那是媳婦秦嫣鳳特意給江奔宇留的,說他白天乾重活,得補補。

江奔宇坐在桌邊,一邊吃一邊跟媳婦秦嫣鳳講今天犁田的事,講老黃有多聽話,講七叔教他怎麼扶犁,講泥土裡那股好聞的味道。媳婦秦嫣鳳坐在旁邊,笑著聽他說,時不時給他夾一筷子菜:“慢點吃,彆噎著。春耕是累,但是累得值,等秋天收了稻子,大夥都有大白米飯吃。”

江奔宇點點頭,心裡暖暖的。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日子裡,他還會和覃德昌、老黃一起,在田裡耙地、碾地、修田埂,還會看到更多的人在田裡忙碌,看到泥土從硬塊變成泥漿,看到稻種播撒到田裡,慢慢長出綠芽。他想起白天在田裡看到的那些蚯蚓,那些稻種,那些翻起的泥土,突然覺得,春天不隻是花開的季節,更是土地蘇醒的季節,是希望生長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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