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刮過,將熱浪帶走些許。
陳登皺著眉頭,將茶盞蓋住,以免漫天飛舞的黑色餘燼飛入香茗之中。
這時,一路從灰街中狂奔出來的稅吏跑到陳登身前,喘著粗氣,將杜依然挾持陳魁之事稟報。
“廢物!”
陳登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蹬翻稅吏,甩手將八仙桌上的茶盞打翻,熱水澆了稅吏一頭一臉。
“還敢和我談條件!你們他娘的就是一群廢物,養你們是乾什麼吃的,這麼多人讓一個娘們唬住!還有陳魁,廢物中的廢物,竟然被那些暴民擒住,平日裡耀武揚威,現在他媽的和軟腳蝦一樣,廢物廢物!”
陳登破口大罵,頓時引來了小頭目注意,小頭目隻能憐憫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稅吏,也不敢去勸。
“回去轉告你們那群頭兒,那些條件我一個不答應!
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總之,我要陳魁完好無缺的回來,還要裡麵那群暴民的腦袋,如果做不到,你們就不用回來了,滾!!”
“是、是、是!”報信稅吏搗頭如蒜,根本不敢再說裡麵情況,爬起來又朝著巷子之中鑽去。
報信稅吏走遠,陳登才怒氣漸熄,小頭目見狀,捧著一盞新茶奉到陳登手上,小聲道:“大人,刮風了,火變大了,要不要.....”
陳登乜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小頭目斟酌了片刻,才鼓著氣道:“魁哥還在裡麵,如果還不滅火,可能會傷到他。”
嘭!茶盞被砸在桌上,陳登陰陽道:“你很關心他啊,怎麼,他是你弟弟?”
“不敢不敢!”
“注意你的身份,你是陳氏的人,不是他陳魁的人!”又敲打了一陣小頭目,陳登才冷然道:“灰街的事我一定會做成典型,誰敢拂逆新稅法,誰就是我們家的敵人!火,不用管,半條街燒完了你們再動手。”
“....是。”
.....
本來火勢已經在控製之中,依著杜依然的吩咐建立的隔離帶立了很大功勞,可惜天不遂人願,狂風帶起了無數火星和灰燼,從上方飄過了隔離帶,點燃了穀行。
隨著穀行被點燃,後方又沒有設立另外的隔離帶,眾人救火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失守。
擠在巷口的攤販嘗試救火,卻被被大火和狂風逼得節節後退。
數十上百名攤販沒人指揮,被火舌一燎,又調頭跑了回來。
“救火,救火!”
“完了,完了,都燒沒了!”數十人望著化作火海的灰街在哭喊。
整個灰街前半段亂成了一鍋粥!
王五扯住一個要朝前衝的攤販:“彆他娘的往前跑,沒看見那些狗皮子麼...看見我家小二了麼?”
被扯住的攤販拚命掙紮:“被這些人抓住,總好過被火燒死,你們也快跑吧,你們家小二....你們家小二....死在火裡了。”
王五一怔,手鬆開,任由那人朝著稅吏跑去。
“死了?”
杜依然臉色也不好看,店小二不是開天教的教眾,卻是她招進醉仙樓的第一個活計,平日裡嬉皮笑臉沒個正行,卻最是在意醉仙樓生意,想不到就這樣死了,死在身後那片火海之中。
“死了!”
王五麵容扭曲,忽然一把拽住陳魁的頭發,手中捯持染血的刀,神色十分猙獰:“都怪你,灰街上的事情都是因為你這個雜種,小二死了!賠命吧你,雜種!”
“呃呃,嗯。”陳登滿臉是血,還沒從剛才割耳的疼痛之中緩解過來,下意識拚命掙紮。
“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