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然伸手拽住王五，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王五紅著眼，聲音空洞洞的：“掌櫃，灰街的事本來就不關我們，你若不是非要插手，我們現在早走了，小二也不會死在這裡！
他這麼聽你話，卻因你而死！
你知道麼？
小二他們家就他一個獨子，你讓他父母怎麼辦！！”
杜依然如遭雷殛，陳魁差點脫手隻是讓她懷疑自己，王五的話卻像一把刀一樣插在她的心口！她縱然是有一萬種道理來解釋，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去解決灰街上的問題，去救那沉淪在鏡城之中的群眾，這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嘴巴像是被膠水徹底粘死。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因為你的大義和大愛複活過來。
杜依然臉色發白，倒退一步。
很多慌不擇路的百姓已經越過他們跑向了稅吏，然後全部被對麵稅吏摁在了原地。
這時候，報信的稅吏從後方鑽入人群，附在眾頭目身邊耳語一陣，頭目們聽完的目光愈發森寒，看著眼前還在掙紮的百姓，惡上心頭。
“暴民，搞出這麼大的事來，竟然還敢跑！拿刀來！”其中一名頭目，語氣冰冷，雙手持刀。
“按住他。”
那被按住的百姓瘋狂扭動，無奈四肢被數名稅吏按住，根本動彈不得，驚懼的看著頂上長刀，他甚至能清楚看到刀上殘存的西瓜子。
“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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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稅吏頭目一刀斬下！
碶！
刀，不夠鋒利，隻砍入了半截！
稅吏頭目被濺了一臉血，卻擦也不擦，任由鮮血順著臉側淌下，在其他百姓的驚駭的目光之中，默然的揮出了第二刀，第三刀....直到頭顱咕嚕嚕的掉在地上。
稅吏頭目伸出舌頭在嘴唇輕舔，豔紅無比，而後扯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容，“看，這，就是暴民的下場！”
見此，灰街上的百姓不敢再動，所有人都退後了到杜依然身後，好像跑得慢點，那把刀就會落在他們頭上。
持刀頭目一腳踹開無頭屍身，聲音冰冷：“我們稅字班隻為平亂而來，隻誅暴民。”
“我們，我們不是暴民！我們也沒有抗稅，我認識你們秦管事，放我出去吧。”有人縮在後麵高聲叫道，企圖拉些關係。
持刀頭目漠然道：“誰是暴民誰是良民我說了算，誰劫持我們的人，誰就是暴民，誰把暴民殺了，誰把我們的人救了，就是良民，良民，才能從這裡出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王五和杜依然幾人。
杜依然還沒緩過神來，就感覺到了背後的如箭的目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持刀稅吏的話，將她和灰街百姓分割開來，在死亡麵前，人的信任是很脆弱的。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沒有什麼特殊能力的女孩，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就被卷入到了鏡城之中，即便是在鏡城，也被開天教的兄弟保護得很好。
王五，百姓，稅字班....眼下，似乎沒人再能幫她，所有人都在敵視她！
就在這時，一隻小手放入了她的手中，帶給她一絲暖意，耳邊傳來了稚嫩而堅定的聲音：“彆怕，我可以帶你出去。”
杜依然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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