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柴禁,今年也不過剛知天命罷了。”
廚房安的安靜了下來,廚房的陰影之中,良久才有聲音傳來。
“所以,這些是你犧牲一千三百五十一條人命的理由?”
“你認為這是電車難題嗎,非此即彼?”柴禁抱著臂,木木的臉上難得地掛上了一絲嘲諷,“我應該怎麼做你才滿意?把幾大軍區開進去,導彈洗地,還是我親自下場,和對麵的人直接片刀互砍?”
“張浪,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白素素、桑太衝、虛玄再加上那支特戰,已經是我全部能夠調用的力量,能逼平這盤棋,甚至小勝一手....”柴禁撚著茶杯,看著金色的茶湯在杯中靜止,“你們做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因為你們,夜郎這盤棋才算活過來了。”
他話鋒一轉,淡淡道:“另外,你能不能把你的刀收收?把刀架在彆人的脖子上說話,不禮貌吧?”
“錚——!”一聲清越刀鳴,斬蛟憑空出現,冰冷的刀鋒泛著淡金色曆芒,離他脖子不過寸許,刀上的蝴蝶紋路幾欲振翅。
張浪聲音仿佛自虛空中傳來,聽起來很平靜,卻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你很喜歡下棋?”
柴禁眼皮都沒抬,瞥了眼脖子上的刀:“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如何?”
“不喜歡,費腦子。”
“假話呢?”
“假話....還是不喜歡。”柴禁臉上又恢複了木然的表情,曲指彈向茶杯。
“叮!”一聲輕響,杯中漣漪詭異地蕩開,蔓延至空氣之中!空間瞬間扭曲震蕩!張浪悶哼一聲,竟被硬生生從虛化狀態震了出來,踉蹌一步。
張浪意識到不對,手中用力,斬蛟卻紋絲不動,像是在抗拒著他的命令。
“不用試了。”柴禁淡淡道,“錢能通神,何況一把剛開竅的刀?”
這似乎是他的能力,就像白素素的雨一樣。
“沒刀一樣砍你!”張浪冷眼看著手中斬蛟,忽然撤手,徒手斬向柴禁。
一往無前的刀意,豈能因為手無寸鐵,就止步呢?
“嗯?!”
就在此刻,斬蛟仿佛感應到了主人心中那滔天的不平與憤怒,發出一聲淒厲猙鳴!驟然巨震,竟掙脫那無形束縛,化作一道金光,回到張浪手中。
“斬!”張浪暴喝一聲!這刀毫無章法,就像是市井潑皮拚命,也沒有了不得的威勢,卻隱隱帶著鏡城之中分隔陰陽,斬斷乾坤的恐怖意誌!
柴禁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真正的波動。
但卻隻有一絲,隨即,那點波動化作了失望。
“隻有這樣嗎?”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這個丟在人群之中毫不紮眼的中年男人,氣勢忽然拔高:“看來,你這把刀,還需要好好磨一磨。”
說罷,一股磅礴如淵的神性自柴禁身上爆發,如無形的山嶽壓在張浪頭頂!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周遭景象瘋狂扭曲變幻,耳邊是空氣被壓縮擠爆的轟鳴!
眼前一花,已經身處萬米高空,凜冽的罡風如刀割麵!
下方,是渺如星河的人間燈火,是厚如棉絮的滾滾雲海。
柴禁站在雲端,隨意地挽起他那淺灰色的中山裝袖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來吧,不讓你把這口邪火發泄乾淨,你是不會好好聽人說話了。”
“.....”張浪紅著眼,踏碎雲霄,拔刀就砍。
震耳欲聾的轟鳴在厚重的雲層深處炸響!爆發的光芒偶爾刺穿雲隙,落入地麵,也隻被當做尋常閃電。
唯有小區樹下,端著茶缸的秦老頭,時不時望天,咂摸著茶水,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