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大營的清晨,炊煙嫋嫋升起,與晨霧交融在一起。
小晴裹著一件厚實的鬥篷,站在病營外,手裡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小口啜飲著。
藥味苦澀,她皺了皺鼻子,卻還是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你也該注意自己的身體。”江小雪接過空碗,忍不住念叨。“這藥是你自己開的,可彆光顧著彆人,忘了喝。”
小晴擺擺手,剛要說話,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禦史大人!”
她轉頭看去,隻見幾名士兵抬著擔架匆匆跑來,擔架上躺著一名麵色蒼白的年輕軍士。
“今早巡哨時發現的。”為首的士兵氣喘籲籲地說。“倒在營帳外,渾身滾燙!”
小晴立刻上前,伸手探向病患的額頭——觸手滾燙。
她熟練地翻開對方的眼瞼查看,又搭脈診了片刻,眉頭微蹙。
“送進營帳,按重症處理。”
醫徒們立刻行動起來,七手八腳地將人抬了進去。
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幾名軍士看在眼裡。
他們站在不遠處,低聲議論著。
“這位四小姐,還真有本事。”相較於禦史,一些早年間跟隨國公爺的軍中老兵更喜歡叫她四小姐。
“可不是嗎?我營裡前幾日發熱的三個兄弟,如今都能下地走動了。”
“聽說她開的方子,連孫老軍醫都挑不出毛病……”
這時,一個絡腮胡老兵插話道。
“你們懂什麼?這位可是任國公的掌上明珠!國公爺當年鎮守西疆時,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如今他閨女來,這叫將門虎女,家學淵源!”
“去去去,禦史大人是國公爺女兒這事還用得著你來說?西疆軍裡誰不知道?”另一位老兵麵露不屑地看向對方。
卻不料旁邊年輕士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難怪!我就說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厲害,原來是國公爺的親傳啊!”
“可不是?”老兵見到有人捧哏,就更來勁了,他拍著大腿笑道。“國公爺當年在軍中,那是出了名的智勇雙全。他閨女這才哪到哪?我聽說啊,禦史大人三歲就能辨百草,五歲就會開方子……”
議論聲越來越誇張,小晴聽得耳根發熱,趕緊加快腳步走進病營。
病營內,藥香彌漫。
小晴走到最裡側的床位,那裡躺著一名年約四十的老兵,正是最早一批接受她治療的病患之一。
“今日感覺如何?”她輕聲問道。
老兵見到她,連忙要起身行禮,卻被小晴按住了肩膀。
“彆動,好好躺著。”
“多謝小姐關心。”老兵聲音沙啞,卻透著感激。“熱已經退了,就是渾身沒力氣……”
小晴點點頭。
“正常,病去如抽絲,再養幾日就好了。”
她正要轉身去看下一個病患,老兵忽然叫住她。
“小姐!”
“小姐!”老兵激動地說。“你不知道,現在營裡都在傳,說你不愧是國公爺的女兒。當年國公爺在西疆時,也是這樣雷厲風行……”
小晴無奈地笑了笑。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治病救人,靠的是醫術,不是家世。”
老兵卻搖頭。
“小姐謙虛了。咱們當兵的都懂,有些本事,那是骨子裡帶的。國公爺當年……”
“張大叔。”小晴打斷他,故意繃緊了那張包子臉。“你再不好好休息,我可要給你加一劑黃連了。”
老兵立刻閉嘴,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逗得周圍的病患都笑了起來。
藥房外,孫軍醫和趙軍醫正在整理藥材。
“老孫。”趙軍醫壓低聲音。“你發現沒有,這幾日送來的病患,症狀都比之前輕了不少。”
孫軍醫哼了一聲,手上動作卻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