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運氣好罷了。”
“運氣？”趙軍醫失笑。“那這運氣可夠持久的。症狀輕這個的確是有運氣成分，但新染上疫病的人越來越少，這可做不得假吧？”
“按這個趨勢，再過半個月，咱們這病營就可以撤了。”
“你我共事多年，我還能不懂你？你啊，這脾氣是得好好改改，我瞧那小姑娘說得沒錯，治病救人，靠的是醫術……”
孫軍醫沒有接話，隻是將一包藥材重重地放在桌上。
過了半晌，他才悶聲道。
“她那個加料改動的方子，確實比我們的老方子見效快。”
這句話說得很輕，卻讓趙軍醫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能讓固執如孫軍醫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比讓駱駝穿過針眼還難。
剛才他那番話不過是逗老友玩，但沒想到老友這是真的服軟了啊！
趙軍醫還想要打趣幾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兩人回頭，隻見小晴走在前頭，身後的江小雪抱著一摞病案走了進來。
“兩位前輩。”她將病案放在桌上。“這是今日需要調整的藥方，請過目。”
孫軍醫接過病案，粗粗掃了一眼，忽然皺眉。
“這個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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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嗎？”小晴抬頭問道。
孫軍醫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將病案往趙軍醫手裡一塞。
“沒問題。”
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影看起來有些僵硬。
趙軍醫看了看手中的病案，又看了看小晴，忽然笑了。
“大人彆介意。老孫這人，死要麵子。”
小晴搖搖頭，唇角微揚。
“我知道。”
傍晚時分，小晴走出病營，伸了個懶腰。
夕陽西下，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遠處校場上，士兵們結束了一天的操練，三三兩兩地往營帳走去。
不知是誰先看到了她，忽然高喊了一聲。
“禦史大人！”
緊接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校場上的士兵們紛紛停下腳步，朝她的方向抱拳行禮。
“多謝禦史大人！”
“四小姐！”
“四小姐辛苦了！”
呼聲此起彼伏，在暮色中回蕩。
小晴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怔忡。
她沒想到，短短不到半月時間，這些曾經對她充滿懷疑的邊關將士，竟會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認可。
江小雪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輕聲道。
“大人，他們這是真心服你了。”
小晴眨了眨眼，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能得到彆人的承認，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校場方向，鄭重地回了一禮。
晚風拂過，帶著邊疆特有的粗獷氣息。
在這片曾經對她充滿質疑的土地上，一顆小小的種子，終於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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