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聞言一怔，杏眼微微睜大。她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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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她是想明白了，為什麼前日剛開始給病人問診的時候，不少病人露出抗拒又害怕的表情。
他們是害怕她這個大小姐的半桶水醫術，但礙於大隊長老馬在背後跟著，又不敢忤逆大人的意思。
十一趁機又喂了一勺，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著她機械地咽下去，像個被拎住後頸的奶貓。
“第五條。”十一的聲音更冷了。“說生產隊是來選童男童女煉藥的。”
“最後一條，說瘟疫是天災，是大夏氣數已儘的征兆，繼續留在生產隊隻有等死。”
“這些謠言都傳得有板有眼，說前麵的旱災洪災就是大夏朝廷將亡的跡象，朝廷腐敗、貪官汙吏橫行，這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他們留在這裡就是為一口飯忤逆老天爺的意思，都會染上瘟疫病死。”
屋內一時寂靜，隻有炭火偶爾劈啪作響。
小晴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十一靜靜看著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彆多想。”十一又舀起一勺粥。“這些謠言明顯是有人刻意散布。”
“這些謠言雖然聽起有些毫無根據、誇張離譜，但傳得多了，終究會有不少影響的。”
“這些影響漸漸深入人心，輕則影響工作積極性，重則出現大規模叛亂。”
“當然，現在外頭有你二哥的五萬軍士駐紮壓著，還沒有哪個頭鐵的敢站出來登高一呼造反。”
“但背地裡難免有些小動作，這種就很難提防了。相當於是敵國奸細用這種方式，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窗外的日頭正盛，透過新糊的窗紗灑進斑駁的光影。
十一將最後一勺肉粥喂進小晴嘴裡，順手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一點油光。
小晴皺了皺鼻子，午後的陽光映得她瓷白的肌膚幾乎透明，連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彆操心那些閒言碎語。”十一將空碗擱在床頭的小幾，碗底與檀木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自有主張。”
小晴靠在軟枕上，杏色的裙裾鋪展在錦被間，像朵蔫了的小花。
她剛想開口，十一已經起身去倒水，挺拔的背影擋住了一片陽光。
“喝水。”他回到床邊，杯沿抵在她唇邊。
小晴就著他的手啜飲，喉間發出小貓似的吞咽聲。
水珠沾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十一目光微動，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該睡午覺了。”他放下杯子，不由分說地扶著她躺下。
小晴渾身軟綿綿的，隻能順著他的力道陷進柔軟的衾枕裡。
但那雙杏眼卻瞪得圓圓的，在陽光下呈現出清透的琥珀色。
“你話說一半……”她聲音裡帶著午後的慵懶，卻掩不住不滿。“哪有這樣吊人胃口的？”
十一輕笑，修長的手指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小晴臉上投下跳躍的光斑。
“簡單啊。”十一笑了笑說道。“用謠言對抗謠言不就行了？”
她眨巴著杏眼，顯然是沒想明白。
“說清楚些……”
十一直起身，逆光而立，俊朗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故意賣關子似的眨了眨眼。
“等午睡起來，你就知道了。”
“十一！”小晴氣得想捶床，可綿軟的手臂剛抬起就無力地落回被子上。
十一忍俊不禁，伸手輕輕覆上她的眼睛。
掌心下，她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般輕顫，掃得他手心發癢。
鬆手，看著她那雙杏眼還瞪得圓溜溜的，哪裡有安心休息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十一笑著說道。
“你今天早晨，難不成就沒有發現？”
“發現什……”小晴下意識反問，卻被戳了額頭。
“哎喲……你乾嘛……”她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向對方。
“你怎麼變笨了。”
“兩位鹿角城請來的老大夫、藥童，那麼多的工人、病患，你就一點都沒感覺到？”
十一這樣說，小晴便領會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東西。
“你說的是他們態度的轉變吧？”
“但你還是沒說，你到底乾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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