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蕭雲逸大概能猜出杜魁的意思,緊張之餘,嗤笑道:“從六品的試百戶,讓你給裝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鎮撫使來了。”
杜魁聽到這話,立刻明白辛繼宗並非是自己人,麵上不動聲色道:“回大人的話,草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來,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說完後,領著全家老小下跪叩首,齊聲高呼:“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辛繼宗聞言,轉頭看向蕭雲逸,陰陽怪氣道:“蕭大人,你厲害啊!先抓人,然後再羅織罪名,有你這麼辦案的嗎?”
蕭雲逸道:“我奉嚴大人之令抓人,你若對此不滿,大可前去找嚴大人。”
“你以為我不敢嗎?”辛繼宗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將嚴大人請來。”
蕭雲逸想的就是要將矛頭轉移到嚴誌彬身上,當即命人前去請人。
期間,辛繼宗向杜魁詢問了一些問題,對方回答的滴水不漏。
蕭雲逸冷眼旁觀,直至嚴誌彬出現,方才開口道:“大人,南鎮撫司的人懷疑您立功心切,胡亂抓人,卑職如何解釋都沒用,隻能將您請過來。”
辛繼宗嘴角隱隱抽搐,明明懷疑的對象是你,怎麼就成了嚴誌彬?
“滿口胡言,我明明是懷疑......”
“懷疑嚴大人公報私仇?你有證據嗎?嚴大人乃是千戶,豈容你隨口汙蔑?”
蕭雲逸不給辛繼宗說話的機會,打斷道:“我知道你新官上任,想要有所建樹,想找嚴大人的麻煩?我第一個不答應。”
辛繼宗氣急,張口欲解釋:“我不是......”
蕭雲逸喝聲打斷,質問道:“你敢說你不是來調查杜家被抓一事嗎?”
辛繼宗道:“我的確是來調查此事,可......”
不等他把話說完,蕭雲逸繼續質問:“我奉嚴大人之令抓人,你後腳聞著味就過來了,還說你不是針對嚴大人?”
辛繼宗懶得浪費時間爭辯,乾脆直言道:“凡錦衣衛經辦案件,南鎮撫司皆有權審查,我這次來不止是要查某一個人,而是要查一座衛所。”
嚴誌彬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陰鷙,含笑道:“南鎮撫司職責所在,我們北鎮撫司當然會全力配合,你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他是衛所千戶,隸屬北鎮撫司,隻用一句話便將矛盾上升到南、北兩司的高度,以此警告對方要適可而止。
兩司矛盾由來已久,不僅僅是鎮撫使之間,凡南北司所屬錦衣衛,相互都看不慣對方。
辛繼宗初來乍到,正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畏虎!”
麵對嚴誌彬隱晦的警告,完全置若罔聞,依著規矩例行詢問:“嚴大人,您為何要抓杜家嫡係一脈?”
嚴誌彬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再說話。”
辛繼宗搖了搖頭:“這裡正好,當麵鑼對麵鼓,不存在一麵之言。”
嚴誌彬無奈,隻得壓著心中火氣,沉聲道:“自然是因為杜家與北狄勾結,有通敵之嫌。”
杜魁立刻高呼冤枉,哭喊著:“草民沒有勾結北狄,更加沒有通敵,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求大人明察。”
辛繼宗繼續追問:“嚴大人有何證據?”
嚴誌彬道:“杜家的商隊裡發現了北狄的特產,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