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帶著你的妻兒離京,沒有收到我的傳訊,絕對不能回來。”
餘峰的語氣冰冷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餘嶽驚愕地看著哥哥,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餘峰根本不給機會,不耐煩揮了揮手,催促弟弟趕緊回家,帶上妻兒離開京城。
餘嶽雖然心中有萬般不解和擔憂,但麵對哥哥如此堅決的態度,他也隻能無奈地轉身離去。
餘峰目送弟弟離開後,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毅然決然地孤身前往千戶所。
南、北鎮撫司所屬,千戶所的大門沒有太大差彆。
但不知是什麼,北鎮撫司所屬的千戶所,莫名顯得有些陰森,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餘峰跨入千戶所大門,尋到蕭雲逸所在的班房,
剛一進門,他的目光就被正中央擺放著的一張刑訊椅所吸引。
那刑訊椅看上去十分破舊,上麵還殘留著一些血跡,顯然是有人在椅子上經曆過無數次嚴刑拷打。
在刑訊椅旁邊,擺放著一桶水和一疊桑皮紙。
餘峰清楚知道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腳步停頓,目光落在上首座位上的蕭雲逸身上。
兩人目光交彙。
餘峰看著蕭雲逸,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今天來這裡意味著什麼,也清楚蕭雲逸會如何對待自己。
但他不得不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終於,餘峰率先打破了沉默,沒有任何遲疑,邁開步子,徑直走向那把刑訊椅。
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但卻異常堅定。
欠了債就得還,過程無法逃避,結局也不會改變。
餘峰走到刑訊椅前,緩緩地坐了下來,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知道,蕭雲逸不敢在這裡對自己下殺手,就如同自己不敢在南鎮撫司殺蕭雲逸一樣。
然而,餘峰心裡也明白,該遭的罪隻會多,不會少。
餘峰坐下後,崔焱和鄔鵬立刻上前。
他們同樣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熟練地拿起桑皮紙,準備對餘峰進行貼加官。
整個班房裡靜得隻能聽到餘峰的呼吸聲和輕微的紙張摩擦聲。
當第一張桑皮紙貼在餘峰臉上時,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嗚嗚”的掙紮之聲。
聲音在寂靜的班房中顯得格外刺耳,他內心的恐懼和絕望在這一刻逐漸釋放。
從上衙到臨近下衙,時間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然而這大半天對於餘峰來說,卻仿佛是一場無比漫長的噩夢。
當刑訊結束時,餘峰已經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整個人如同離水的魚,癱倒在冰冷的刑訊椅上,大口的喘息著。
“我要拿回餘嶽簽下的那張債條,什麼條件,你開。”
餘峰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其中蘊含的決心卻清晰可聞。
蕭雲逸微微抬了抬眼皮,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嘲諷道:“餘大人,您這官威可真是不小啊!你往日就是如此求人幫忙的嗎?”
“求”這個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餘峰的心頭,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