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鐘婉琴生完他和月耀光就不省人事連坐了好幾個月的月子,他和月耀光從一出生開始就是大伯母帶的,而同一時間大伯母也懷孕,生出來的孩子卻各種原因不見蹤跡的事,村裡人儘皆知。
但現在當年的村子已經不複存在,村民都找不到了。
所以月初寧其實隻是詐他而已。
月耀光又問:“你今天沒說漏嘴什麼吧?”
月耀宗堅決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被她一個丫頭片子詐,大哥你就放心吧。”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完全沒有什麼破綻,一直咬死不承認,月初寧那小丫頭想詐他也沒有詐成功。
月耀光定定看著自己這個二弟,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心虛的神色,堪堪放下心來。
想來月初寧那丫頭也沒那個腦子能套得了平日裡就奸詐狡猾的老二的話。
袁桂蘭不識字,讓月耀光把幾張驗血報告都念給她聽。
聽完之後,她眉頭緊皺,但還是叮囑,“阿光阿宗,回去你們多哄著點他們,提前給他們倆打預防針說月初寧那個死丫頭可能會拿這種事挑撥家人關係。”
一個過敏並不能證明什麼,提前給月建國夫妻倆耳邊吹吹風,月建國夫妻倆就不會再相信月初寧的話了。
現在月耀宗的工作出了問題,他們還得依靠月建國走動幫月耀宗重新再安排好工作。
這種時候決不能出什麼岔子。
月耀光看了一眼月耀宗,對他有點恨鐵不成鋼,但還是頷首,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回答,“放心吧媽,我會安撫好他們,也會看好老二的。”
月耀宗咬咬牙,要不是他的工作沒了這件事拖後腿,今天他根本不會被月初寧嚇到。
那封舉報他上司的舉報信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月初寧寫的,月初寧一個剛進城的丫頭怎麼可能會掌握他上司收受賄賂的罪證,還知道藏匿地點。
但他還是覺得他之所以會倒黴丟工作,跟月初寧脫不開關係。
說不定冥冥中她真的就是回來幫月建國夫妻倆,克他和大哥,還有鳶鳶的。
畢竟他們三個,都不是月建國夫婦親生的。
回家路上的月初寧細想了一下月建國夫妻兩個,竟覺得有點可笑。
可笑他們如珠似寶疼愛的兩兒一女,全都不是親生的。
而他們的兩個親生兒子,如今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唯一的親生女兒,卻被他們當做可有可無的厭棄對象。
她確信自己這副身體,肯定是鐘婉琴和月建國的女兒,高度相似的五官是無法說謊的。
即便有一天月建國知道了月耀光和月耀宗不是他親生的,說不定也會為了讓月家有後,沉默被動接受這一事實。
就像他們在她滿心歡喜找回來的時候,依然在一次次的選擇中,站在明知非親生的月如鳶那一邊,從不相信她這個親生女兒一樣。
但他們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兒子女兒,那就該為他們所做的選擇負責任。
她不會可憐他們。
月耀光、月耀宗和月如鳶這三個人,就像是三株依附月建國夫妻倆這棵大樹而生的三條藤蔓,纏繞著大樹,源源不斷地吸取大樹的養分來滋養曾經弱小得風吹就能被連根拔起的自己。
待到不久的將來,他們三人將大樹纏繞得密不透風,榨乾大樹最後一絲養分後,就會絞殺大樹,徒留大樹的參天枝乾,助他們登天,成為一棵新的參天大樹。
書裡這夫妻倆還沒活過九零年代就相繼去世,而月建軍和袁桂蘭卻活到了八九十歲的高齡,四代同堂,和諧又圓滿地走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