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趙盼娣在院子裡喊了一聲錢娟:“娟子,你過來幫我看一下鋼子。”
聽到這聲音,那高挑的女同誌正好回頭看了一眼錢家的院子。
就在這時,對麵的院門打開,開門的果然是那個英俊的兵哥。
錢娟慌亂移開視線,不敢迎上他們的目光。
她低頭死死盯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花襯衫,又看了一眼穿著修身連衣裙和小皮鞋的那個高挑女同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跟那高挑女同誌比起來,她穿得又土又老氣,實在是見不得人。
人家還是坐著氣派的吉普汽車過來的,直接把她比進了塵土裡。
都怪大嫂那一嗓子,現在他們肯定在打量自己今天的穿著,被那漂亮高挑的女同誌一襯托,她就像那路邊阿德狗尾巴花一樣尋常。
她覺得自己在那英俊兵哥哥麵前丟臉得快要抬不起頭了。
實際上,隻要她抬頭看一眼,就會發現根本沒人在意她,陸秋硯一個眼神都沒多給錢娟,看到沈晴來了,隻微微點了一下頭,知道她是來找月初寧的,就側身把她讓進去了。
錢娟眼睜睜看著人家俊男美女進了屋子,自己卻根本沒臉抬頭有勇氣去問一句,他們兩個是不是在談對象。
那女同誌是坐著軍用吉普車來的,這個肯定是首長家的女兒沒有錯的了。
如果她的情敵是那漂亮女同誌那種類型的,她哪裡比得過。
好不容易來家屬院相中一個兵哥哥,沒想到她根本沒機會,錢娟那剛萌發的少女心事,頓時破碎得徹底了。
“娟子?你在哪兒呢?”
屋裡得不到回應的趙盼娣又提高聲音叫了一次。
“叫叫叫什麼叫!煩死了!”
錢娟低頭臊紅了一張臉關上門,怨氣衝天朝屋裡走去。
乾嘛非要在這種時候叫她,害她成為他們的目光焦點,害得她在那首長家的女兒麵前抬不起頭。
她還沒來得及做新衣服,還穿著鄉下藍黑色土布做的衣褲,拿什麼跟人家比。
都怪大嫂。
趙盼娣見她滿臉怨氣進來,還有些疑惑:“誰惹你不高興了?”
大丫帶著三丫出門打醬油去了,按理家裡沒人惹小姑子不高興啊。
錢娟憤憤不平道:“有什麼事你就不能叫你女兒,乾嘛偏偏要使喚我!”
趙盼娣:“大丫和三丫出門了,我想去上個廁所,你幫我看一下鋼子。”
錢娟一屁股坐到床上,“行了行了,生個兒子真當自己是全家的大功臣了,把誰都使喚得團團轉的。”
趙盼娣沒吭聲,隻下了床就去上廁所了。
這種時候跟錢娟吵這些口舌之爭沒意義,等錢建設受不了錢娟了,自然會把錢娟趕回鄉下。
錢娟剛來那天晚上就開口問他要錢要布票扯布做新衣裳,被錢建設拒絕之後,錢娟還陰陽怪氣說她把大哥的布票全占了,要學城裡那套奢侈作風,天天換新衣服穿。
錢建設最近的布票確實都給了趙盼娣,但趙盼娣並沒有給自己做新衣服。
趙盼娣當時也不分辯,隻在回房後默默打開衣櫃給錢建設看了鋼子的那一疊嶄新的小包被和衣服,聲音柔弱委屈:“老錢,我隻想著三丫以前在鄉下穿的都是大丫二丫穿過的舊衣服,已經破得不能再破了,就給咱鋼子做了些新的,沒想到會被小妹誤會。
這兩個月鄉下家裡沒收到你的布票,想來小妹是沒能扯布做上新衣服,後邊幾個月的布票你都給小妹做吧,雖然小孩長得快,但咱們鋼子拿舊衣服拆一拆也能做幾套換洗。”
錢建設當即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