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望向少年的那一刻,月亮不再清冷,好像有了家。
菊月,初好鎮,煙月淮
月色清冷,任它如何皎潔,也透著寒意。
南煙獨坐在陽台,望著月亮出神。
明輕腳步輕緩,走到南煙身側,語氣關切:“南煙,發什麼呆呢?”
“沒…沒有,”南煙被他的聲音驚擾到,迅速回過頭,詫異道:“你還沒有睡嗎?”
少年緩緩走向南煙,將毯子遞給她。
她驚訝地盯著他手裡的毯子,呆愣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忙接過,輕聲道謝。
“我看到有個夜貓子正在思鄉呢,未見過真正的,想來看看現場。”
明輕言辭詼諧,一番調笑如春風拂過。
他就這樣不著痕跡地驅散了空氣中的尷尬,也悄然撫平了南煙心底的惆悵,不失分寸,儘顯禮貌與涵養。
“南煙,”明輕嘴角綻出一抹淺笑,背靠著欄杆,與她麵對麵,問道:“可以給我說說,你在想什麼嗎?”
那笑容裡,滿是溫和與耐心,悄無聲息讓她卸了防備,她居然不覺得局促不安了。
明知他在引導,卻絲毫不覺得冒昧,反倒是真心相待。
南煙不由得想要向他敞開心扉,傾吐藏於心底的話語。
南煙微微垂首,雙手不安地揪著衣角,反複揉搓、纏繞,須臾,才囁嚅著,嗓音裡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明輕,你會想要聽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的廢話嗎?”
南煙的語速極快,似乎生怕稍有停頓,便再也沒有勇氣把話說完。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似是用儘了全身力氣,胸脯微微起伏著。
她迅速抬眸,用眼角餘光偷偷地覷向明輕,察看他的反應。
“當然。”
聽到明輕的肯定,南煙的眼眸陡然一亮,卻像是在等待判刑,緊緊盯著他。
明輕微微蹙眉,抿了抿唇,思索著該如何引她說話。
“其實,說的廢話越多,這個人越快樂,況且,廢話的定義是什麼呢?所有的話語,不都是放在語境中嗎?此刻,我是不覺得的。要不,你說出來,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廢話?”
明輕眼眸一彎,那笑暖洋洋的,似迎著微風細雨,綿綿柔柔。
南煙望著他的笑容,心裡一暖,胡思亂想悄然消失:“其實,現在我已經沒什麼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控製不住地瞎想。”
“世間事,最大不過就是生死罷了,“明輕神色平靜,語氣淡然,笑意始終掛在臉上:“活著,那還有什麼大事,把一切看淡,你就會無所畏懼。”
南煙心想,他是怎麼做到,沒有絲毫波瀾起伏,話語間卻透著千鈞之力,她覺得她刹那間有了力量。
他的眸子乾淨清澈,笑意滿滿,酒窩飄逸,她不自覺地一直盯著他看。
直到他垂眸,她才意識到,這樣很不禮貌,急忙低下頭。
“你還喜歡石榴嗎?”
南煙不明所以,愣愣地點點頭。
明輕聽著她的話,留下一句“等我一下”,轉身進了屋。
“南煙,”她下意識“嗯,”了一聲,抬眸看向他,他悄無聲息地坐在她身旁,將一盤剝好的石榴遞到她麵前:“這次不會弄得滿手都是了。”
“謝謝你,明輕,”南煙緊緊盯著他,淚花在眼中閃爍:“看來,我應該不會思鄉了。”
南煙的話剛脫口,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嘴巴,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體微微顫抖,肌膚緊繃,眼含懊悔地盯著他。
她心裡想著:“要是能收回那句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