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少年的眼裡,藏著璀璨星辰,溫暖直達心底。
桂月,初好鎮
初好鎮,是一個遙遠的南方小鎮,這裡的人們淳樸善良,過著怡然自得的生活。
近九月,盛夏剛剛過去,“秋老虎”卻炎熱得可怕。
南煙最討厭夏天了,似乎夏天總是燥熱的,讓人心煩意亂。
後來,她遇見了春天,也就喜歡了四季。
因為雲城競爭壓力太大,而回來中考有少數民族加分,十二歲的南煙便帶著弟弟妹妹回到初好鎮上學。
對於她的人生,她抱怨過很多,什麼狹窄的房子,父母無休止的爭吵,鄰居不定時的發瘋之類的。
但她從未抱怨過弟弟妹妹,無論去哪裡,她都會帶著他們。
從他們斷奶開始,她就開始照顧他們。
許多年後的南煙,都在慶幸,他們三姐妹年齡相差大,她才能從一開始,在他們還沒有記得這些痛苦時,她就開始照顧他們,讓他們的人生,沒有她所經曆的痛苦。
她愛他們,把她想要的,都給她的弟弟妹妹。
仿佛這樣,她就是被偏愛的那個,那個可憐且可悲的人,就不是她了。
隨著一陣急促的呼喊,南煙從睡夢中猛地驚醒。
她驚慌失措地下了車。居然差點坐過站了,還好舅舅早早來此等候。
實際上終點站是鎮上,就算到了鎮上也可以回來,隻不過就會更遠了。
因為交通不方便,家裡也沒有車,就需要走更遠的路。
況且已經六年沒有回來了,她早已經記不清回家的路了。
雖然是血親,但是她向來不善與人交流,一路上都是舅舅問著一些家裡的事,而她略帶尷尬地簡略回答。
偶爾他也會問弟弟妹妹。
他們平時最是活潑了,此時也是拘謹得很。
或許是因為不熟悉,亦或許是因為舅舅的麵相就是那種太過於嚴肅的。
她想要能夠會說話些,卻總是做不到。
舅舅黝黑的臉上洋溢著略顯生硬的笑,不知所措地問著他們的近況。
或許,他也覺得尷尬吧。
雖然她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特彆害怕與長輩交流,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舅舅的友好,她對於即將到來的新環境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們都說舅舅很凶,很嚴肅,話也很少,南煙覺得一點也不對。
她覺得舅舅和藹可親,當然不笑時,確實看起來有些凶了。
來到外婆家,剛好外公外婆從地裡回來。
外婆臉上洋溢著純樸和慈祥的笑容,熱情地拉過南煙的手:“我的幺孫,可算是回來了,外婆都想死你了。”
而一旁的外公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舅舅見南煙有些失落,笑著說道:“有些人心裡一分,表達十分,而有些人心裡十分,表達一分。”
許多年後,南煙才懂得舅舅所說的這句話。
或許舅舅對於他的父親,更多的是在意吧。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怪他的嚴厲與冷淡。
而外公是在意他們的,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而她意識到外公的在乎時,她卻再也沒有機會回應外公的寵愛。
第二天一早,她和弟弟妹妹,便與舅舅便前往鎮上收拾東西,打掃房間,準備開學。
一路上,舅舅再三叮囑。
長輩便是如此,生怕自己說得不夠多,有一種“兒行千裡母擔憂”的感覺。
清晨的村莊裡彌漫著淳樸的鄉村氣息,一片安靜祥和的感覺,南煙最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遠遠就能看到附近的人家嫋嫋炊煙,不遠處的山上還有著幾個早起在地裡乾活的老者。
由於家裡貧困,許多年輕人都出遠門打工了,所以家裡便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便導致有很多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
走了兩個半小時的山路,終於來到了鎮上。
舅舅說著一會兒會見到一個人,還簡單地說了些小時候的事,問起她是否還記得他。
南煙卻沒什麼印象,舅舅故作神秘地說著,他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的。
南煙沒說話,隻是尷尬地笑著點頭。
眼前的少年穿著淺綠色衛衣,淺綠色牛仔褲,圍腰、袖套,以及帽子都是淺綠色的。
他身上都是春天的氣息。
他手裡拿著用竹子做的掃帚和筲箕,淺淺笑著,直直地看著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因為她最喜歡淺綠色,而他好突兀,是突兀的淺綠色。
少年生得極其好看,漂亮得不像話,像住在水晶玻璃球裡的公主。
南煙找不到任何詞彙可以表達他的好看,隻是下意識地想起小時候一直想要的水晶玻璃球。
他的皮膚白皙細膩,五官清秀精致,眼眸深邃明亮好像藏著點點星光,笑著的他,有著雷霆萬鈞之力,把她從寒冬拉入春天。
她好像看到了小說中所描寫的容貌。
他臉上洋溢著暖如晨曦的笑容,溫柔地看著她,陽光打在他身上,似乎在發著光,生生讓人挪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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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才切身體會到什麼是他就站在光裡,渾身發著光了。
那一刻,她感覺她被光所誘惑。
很多年過去,她還是覺得,少年是那個春天裡的太陽。
不冷不熱,溫柔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