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眼睛很神奇,可盛萬物,卻獨藏少年。
菊月,雲家嘴,青岡樹林
醫生建議南煙到鄉間生活,稱擁抱大自然對病情恢複大有裨益。
於是,明輕帶著南煙、南月、南淮回到了外公家。
清晨,第一縷微光還未完全驅散夜的涼意,兩人便在寂靜中醒來。
推開窗,隻見白茫茫的大霧籠罩著整個世界。
飛簷翹角的吊腳樓、虯枝盤旋的樹木、清秀靈逸的山峰,都在這朦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水墨畫。
大霧是此處的常客。
而陽光的力量很強大,無需多久,它就會穿透這層霧靄。
南煙沉浸在這美景中,連明輕來到她身旁也沒有發現。
他自然地圈住她的腰身,俯身相貼,另一隻手眷戀地輕撫她的發絲。
他們靜靜矗立在窗前,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巒與迷蒙的大霧。
“阿因,”明輕明亮的眸子溫柔滿滿,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今天天氣晴好,要不要去山上走走?”
南煙抬眸,雙腿輕跳,纏在他腰間,凝脂素臂繞緊他的脖頸,似個樹懶掛在他身上。
她的臉埋在他的頸間,輕嗅他的氣味。
她喜歡聞他的味道,似大自然的清幽,她不知道是什麼氣味。
他的氣味會隨著天氣、四季變化。
晴天時,是曬透梧桐樹溢出的木質香,帶著陽光烤過的暖燥,是夏天的暖香。
陰雨天時,是潮濕的草木香,青草混著泥土的新鮮清甜,是春天的濕潤香氣。
多雲天時,是銀杏樹變濃稠的黏膩香,焦脆夾雜著甜膩,是秋天的粘稠香氣收攏。
雪天時,是清冽的樟木香,是冬天清寂的溫潤香氣撲鼻。
他的香氣藏在時間的呼吸裡,隨四季流轉,悄悄漫出、籠罩。
“阿因,”
一如既往,明輕會在她靠近時,立馬順勢摟緊她,一隻手扶住她的腿,一隻手托住她的腰。
南煙對於親密相處是害怕的,她從不會去靠近彆人,連稍微的傾斜都不會有。
因為她不放心,她覺得會摔倒。
但是她會下意識地撲進明輕懷裡,會突然跳到他身上。
因為她安心,她對他是信任的,是可以將後背放心交到他手上的信任。
就算是從幾米高的高處跳下來,她也堅信,他會接住她的。
南煙輕蹭他的脖頸,唇間不停地溢出輕“嗯”,手撫著他的臉龐。
他知道,她在聞他的氣味,還好,他剛才去洗澡了。
每一次洗澡後,她都要抱著他聞個沒完,整個人都在他身上蹭著。
他喜歡她這樣蹭他。
他已經習慣她的靠近,不會再像最初那般慌亂,看一眼都會有反應。
現在,隻有她觸碰他,他才會有反應。
“明輕,”南煙甜甜一笑,扯著軟音:“我們去山上吧。”
明輕微微點頭。
南煙從他懷裡下來,伸手牽上他的手,手指輕輕交纏。
通往山上的路,是一條蜿蜒盤旋的小路。
小路兩旁,都是半膝高的雜草。
草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每走一步,鞋麵都會被打濕。
明輕伸手輕輕將南煙抱起,腳步輕快地往山上走去。
周遭一片靜謐。
隻有明輕的腳步聲和偶爾踩斷枯枝發出的“哢嚓”聲。
南煙輕輕蹭著他的脖頸,她的鼻息一陣陣吹向他脖頸,弄得他心癢癢的。
明輕寵溺一笑,緊了緊抱她的手臂,穩穩地往山林走去。
隨著時間流逝,霧氣越發稀薄,日光漸漸明晰。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那片熟悉的青岡樹林。
此處靜謐安寧,一片祥和。
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層層疊疊的枝葉將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隻留下幾縷細碎的陽光艱難地穿透縫隙灑下。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還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卻更襯出山林的幽靜。
明輕停下腳步,將南煙緩緩放下來。
晨間還有著涼意,他用風衣裹著她,輕輕摟著。
“阿因,”他微微低頭,目光深情地凝視著她,聲音輕柔:“你還記得這裡嗎?”
南煙輕“嗯”一聲。
“在這裡,你第一次抱了我,”他嘴角輕翹,陷入回憶,眸中眷戀充斥:“當時我一臉懵,滿心都是不知所措。其實我不喜彆人靠近,可對你,卻滿心都是想要靠近的念頭。”
說著,他緩緩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南煙聽著,眼神變得柔和,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的紅暈。
“我當然記得,”她抬手輕撫明輕的臉頰,笑著回應:“當時突然竄出一條菜花蛇,把我嚇得腿都軟了,魂都沒了。”
說著,她輕輕拍了下胸口,似是心有餘悸,身體也不自覺地往明輕的懷裡靠了靠。
明輕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走,滿滿的深情與溫柔交織。
“阿因,我帶了些吃的,就在這兒野餐吧。”
明輕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地上鋪好一張寬大厚實的牛津布野餐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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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包裡拿出精心準備的食物,一一擺放整齊。
有新鮮的水果、精致的三明治……還有南煙最愛喝的菠蘿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