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官道上,兩匹馬踏著薄霧疾馳。
寧夜緊握韁繩,感受著冷風刮過臉頰的刺痛。他們已經連續趕路三天,身後那股陰冷的壓迫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左轉!進樹林!"前方蘇玉真突然勒馬。寧夜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跟著那道青色身影衝入路旁的密林。
馬蹄聲剛被樹木掩蓋,官道上就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透過枝葉縫隙,寧夜看見一隊黑衣騎士飛馳而過,胸前都繡著血色骷髏標誌。
"血煞門的人。"蘇玉真壓低聲音,"莫先生居然能調動這些邪修。"
寧夜感覺懷中的星紋玉佩微微發燙。自從與蘇玉真同行後,玉佩對殺氣的反應越來越敏感。"他們怎麼總能找到我們?"
蘇玉真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錢大小的玉片,上麵布滿細如發絲的紅紋。"追蹤符。我們身上肯定被下了標記。"她指尖泛起青光,在玉片上一抹,紅紋頓時扭曲起來,"不過現在沒了。"
寧夜驚訝地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這位玄天監巡察使雖然年紀與他相仿,對道術的運用卻已爐火純青。
"接下來步行。"蘇玉真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脖子,"老夥計,自己回臨江城吧。"那馬竟似聽懂人言,輕嘶一聲轉頭離去。
寧夜學著她的樣子放走坐騎,忍不住問:"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法術?"
"清靈訣,最基礎的道門術法。"蘇玉真瞥了他一眼,"你沒學過?"
"我師父是醫師,隻教過藥理。"寧夜撓頭。自從獲得星紋玉佩,他所有修煉都來自《星元訣》,對正統道術一竅不通。
蘇玉真停下腳步,認真打量他:"你能引動星辰之力,卻不會基礎道術?"她搖搖頭,"簡直像能解高等算題卻不會數數。"
寧夜耳根發熱。自從離開青峰鎮,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
"算了,路上我教你些基礎。"蘇玉真轉身繼續前行,"總不能讓同伴拖後腿。"
"同伴"二字讓寧夜心頭一暖。他快走幾步跟上:"那我教你星力感知的技巧作為交換。"
蘇玉真腳步微頓,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成交。"
......
七日後,黑石峽穀。
寧夜盤坐在篝火旁,指尖凝聚著一縷星光。經過蘇玉真指點,他終於明白如何將星力按特定經脈運行。此刻那縷星光正沿著他左臂緩緩遊走,每過一處穴位就分化出更細的光絲。
"不錯,已經能分靈化氣了。"蘇玉真坐在對麵,手中把玩著那塊星紋玉佩——這是寧夜主動借她研究的。"你的星辰之力與道家靈力本質相似,卻多了幾分...天外氣息。"
寧夜散去星光:"《星元訣》說星辰之力源自太虛,與天地靈氣同源而異流。"
"有意思。"蘇玉真將玉佩還給他,"按理說這種高階功法不該沒有師承,你真不知道玉佩的來曆?"
"除了那段口訣,玉佩沒給過其他提示。"寧夜搖頭。他沒提那些偶爾閃過的星空幻象——那些畫麵太過破碎,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記憶還是幻覺。
篝火劈啪作響,映得蘇玉真側臉明暗交錯。寧夜發現她皺眉思考時,右眼角下那顆淚痣會微微顫動,像落在白玉上的墨點。
"明天就能穿過峽穀,再走三日就是皇都了。"蘇玉真突然說,"到了天元城,你打算怎麼做?"
寧夜摩挲著玉佩:"先查清"玄天監"和"星墜計劃"的真相。趙虎的密信提到玄天監在收集星墜之物,應該和這玉佩有關。"
"玄天監直屬國師管轄,名義上負責觀測天象,實則..."蘇玉真欲言又止,"總之小心為上。我會找機會幫你查探。"
"你為什麼要幫我?"寧夜直視她的眼睛,"作為玄天監巡察使,不是應該把我這個來曆不明的星修抓起來嗎?"
蘇玉真撥弄著火堆:"因為我懷疑國師..."她話未說完,突然臉色驟變,"有東西接近!"
寧夜同時感應到玉佩傳來的警訊。兩人默契地背靠背站起,寧夜右手凝聚星力,蘇玉真左手已夾著三道符籙。
峽穀兩側的岩壁上,數十點綠光亮起——是狼群,但體型大得不正常。領頭巨狼肩高近五尺,獠牙上滴落著腐蝕性的唾液,在地麵燒出縷縷白煙。
"妖化狼群。"蘇玉真聲音緊繃,"有人故意引來的。"
話音未落,巨狼已撲殺而下。寧夜右手揮出,星光如鞭抽在狼腹,卻隻留下一道焦痕。那畜生吃痛卻更凶性大發,利爪直取他咽喉。
"星力要凝聚一點!"蘇玉真甩出符籙,三道火符精準命中三頭妖狼眼睛,"想象它是你延伸的劍鋒!"
寧夜福至心靈,將原本分散的星力急速壓縮。再出手時,指尖射出一道細如發絲的湛藍光線,直接洞穿巨狼頭顱。
"好!"蘇玉真讚許地看他一眼,同時雙手結印,"巽風為壁!"一道青色風牆憑空出現,將狼群暫時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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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寧夜主攻,蘇玉真控場,不到半刻鐘就解決了大部分妖狼。就在戰局將定時,寧夜突然感到一陣劇烈心悸。
"地下!"他猛地撲倒蘇玉真。原先站立的地麵轟然炸裂,一條布滿尖刺的巨型蜈蚣破土而出,腥臭毒液濺在岩石上,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百足妖將!"蘇玉真臉色發白,"這下麻煩了。"
蜈蚣妖直立起上半身,足有兩人高,口器中噴出紫色毒霧。寧夜急忙運轉星力護體,卻發現星光與毒霧接觸時發出滋滋聲響,消耗速度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