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刃如流星般劃過溶洞，精準命中暴露在外的晶核。沒有爆炸，沒有閃光，晶核就像遇到陽光的冰塊般無聲消融。噬星地龍剩餘的身體劇烈抽搐幾下，然後轟然倒地，體表的金屬光澤迅速褪去，變成普通的灰褐色死肉。
寂靜重新降臨溶洞，隻有熒光菌類被戰鬥激起的孢子還在空氣中緩緩飄蕩，形成一片微光閃爍的霧。
【星宮遺跡】
"你怎麼樣？"寧夜轉身看向青鸞機甲，聲音沙啞。他的右眼此刻黯淡了許多，眼角掛著的血痕在蒼白的麵容上格外刺眼。
林澈解開安全扣，從半破損的駕駛艙爬出來。她的作戰服左肩處被高溫灼出了一個洞，露出下麵泛紅的皮膚。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眼——那顆機械星瞳此刻正不受控製地閃爍著藍光，細小的電弧在金屬表麵跳躍，周圍的皮膚已經出現了蛛網般的藍色紋路。
"係統過載了，"她咬著牙說，手指輕輕觸碰右眼周圍的皮膚，立刻因疼痛而瑟縮了一下，"但還能用。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星瘴汙染催生的變異體。"寧夜走近死去的怪物，用腳尖輕輕碰了碰正在快速腐敗的殘骸。那些甲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成普通的岩石質地。"它們以星力為食，越是使用術法對抗，它們就越強。"
林澈皺眉看著自己的機甲，青鸞的左臂已經完全報廢，胸口裝甲也因為啟動坍縮彈而變形。"所以電磁脈衝反而給它充了電？"
"沒錯。"寧夜擦掉眼角的血跡，手指在觸碰到那些血跡時微微發抖。"幸好你帶了坍縮彈。這種純粹的物質層麵攻擊是它們的弱點。"
林澈突然注意到寧夜右手不自然的顫抖，以及他略顯蒼白的嘴唇。"你受傷了？"
"消耗了些本源。"寧夜輕描淡寫地說，目光卻投向溶洞更深處，那裡的岩壁因為剛才的戰鬥而出現了細微的裂縫。"我們得繼續前進。剛才的戰鬥波動可能會引來更多——"
他的話戛然而止。林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溶洞儘頭的岩壁上出現了奇異的變化。那裡原本應該是一麵完整的結晶岩壁，現在卻裂開了一道縫隙。從縫隙中透出的不是星瘴的暗紫色，而是一種純淨的、宛如液態星空般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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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向那道縫隙走去。隨著距離拉近，林澈的機械星瞳開始發出越來越強的光芒，甚至讓她感到一陣陣刺痛。那些藍色的紋路已經從眼周蔓延到了太陽穴，像是一株正在生長的水晶植物。
"我的眼睛...在共鳴..."她艱難地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它..."
寧夜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伸手按在林澈肩上，一縷星輝流入她的身體，試圖穩定那股暴走的力量。"控製住這種聯係，不要讓它反過來控製你。"
當他們終於來到縫隙前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第五節：倒映星空
岩壁後麵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規模堪比聯邦中央廣場。但最震撼的不是它的體積，而是它的構造——
整個空洞的頂部覆蓋著某種發光的晶簇，形成一片完美模擬星空的"穹頂"。那些晶簇不是靜止的，而是在緩慢生長、移動，精確複製著真實星空的運行軌跡。林澈的機械星瞳自動分析著那些星辰的排布，結果顯示那竟然是——
"這是...一萬年前的星空圖景..."她喃喃自語。
而地麵上則是由無數藍色水晶組成的"河流"與"湖泊"，其中流動的竟然是液態化的星力。那些"河水"在沒有任何坡度的情況下自行流動，形成複雜的星象圖案。在空間正中央，矗立著一座半坍塌的白色建築，其風格明顯不輸於當今任何文明——流線型的立柱上雕刻著星辰運行的軌跡，殘破的穹頂缺口處垂下晶瑩的光帶，像凝固的極光。
"這是..."林澈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星宮遺跡。"寧夜輕聲說，右眼中的星辰旋渦不受控製地急速旋轉，映照出整個空間的倒影。"上古星宮的一處觀測站。"
就在此時，林澈的機械星瞳突然射出一道藍光，與遠處遺跡某處產生了連接。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雙手抱頭跪倒在地。寧夜立即想要切斷這種聯係，卻發現自己的星力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彈開了。
"林澈！"他試圖扶住女孩，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
林澈的身體漂浮起來，機械星瞳中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一個複雜的星圖，標注著十五個光點。她的聲音變得不像她自己，仿佛有多個聲音在同時說話："...星宮傳承...十五星使...天門將開...尋回..."
突然，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起來。穹頂上的晶簇開始脫落，露出後麵真實的岩層——而那岩層也在龜裂，碎石如雨般落下。
"遺跡要塌了！"寧夜躍起接住從半空墜落的林澈，"我們得離開！"
就在他們轉身逃跑的瞬間，一道特彆巨大的晶柱從穹頂砸下，正好落在遺跡中央。撞擊產生的衝擊波將兩人掀飛出去。寧夜在空中轉身護住林澈，自己的後背重重撞在岩壁上，一口鮮血噴出。
當他掙紮著爬起來回頭看時，透過揚起的塵埃，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被晶柱砸中的遺跡中央，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豎井。從井中正湧出比星瘴濃鬱百倍的黑暗物質，那些物質在空中扭曲變形，隱約形成一張巨大的人臉。
人臉轉向他們的方向，張開了沒有瞳孔的眼睛。
寧夜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他認出了那張臉——儘管已經扭曲變形，但那分明是萬年前被他和蘇玉真封印的魔尊的麵容！
"跑！"他一把拉起還在恍惚中的林澈，向溶洞出口狂奔。身後傳來岩石崩裂的巨響，以及某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仿佛直接響徹在腦海中的尖嘯。
當他們終於衝出溶洞，回到地表時，身後的入口在一陣地震般的顫動中徹底坍塌。但寧夜知道，某些被長久封印的東西已經逃出來了。
林澈癱坐在地上，機械星瞳終於停止了異常活動。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右眼周圍的藍色紋路已經變成了永久性的印記："那到底是什麼...我的眼睛裡突然多了好多記憶...不屬於我的記憶..."
寧夜望著遠處開始聚集的詭異烏雲，輕聲道："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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