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時,暖棚的燈裝好了,一打開,滿棚的草藥都泛著綠光,看著就喜人。林凡摘下片薄荷葉子,放進嘴裡嚼,清涼味從舌尖竄到頭頂,舒坦得很。
二柱子和三小子在暖棚裡插了塊小木牌,上麵寫著“念想鋪草藥基地”,字是三小子寫的,歪歪扭扭,倒跟方子板上的字挺配。藥香跳上木牌,蹲在“念”字上頭,尾巴一卷,像個活標點。
關鋪子門時,林凡看著暖棚的燈光,聽著藥香的呼嚕聲,心裡踏實得很。他摸了摸兜裡的合作合同,紙邊都被磨軟了。其實合不合作、賺多少錢,好像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這鋪子裡的熱乎氣——二柱子刻壞的玉料還堆在角落,三小子記草藥的本子寫得密密麻麻,藥香的尾巴尖沾著片蒲公英,連風裡都飄著薄荷和日子的甜味。
馬教授臨走時說:“等暖棚的草藥長起來,咱搞個‘草藥節’,讓城裡人來采草藥、做點心,多熱鬨。”
林凡應著,心裡琢磨著明兒得給藥香做個小項圈,掛上片乾薄荷,走到哪兒都帶著鋪子的味兒。晚風從門縫鑽進來,吹得方子板輕輕晃,藥香“喵”地叫了一聲,像是在說:日子還長著呢,慢慢過。
馬教授說要搞“草藥節”,這話像顆種子,在村裡頭發了芽。張大爺自告奮勇要搭戲台,說要請鄰村的戲班子來唱《穆桂英掛帥》;王嬸帶著幾個婦女張羅著做吃食,艾草青團、薄荷糕,光聽名兒就讓人流口水;二柱子和三小子更忙,倆人在後院暖棚裡插滿小彩旗,還給每樣草藥掛了小牌子,“薄荷——清涼敗火”“紫蘇——治咳嗽”,字寫得歪歪扭扭,倒比正經標牌看著親切。
林凡也沒閒著,他答應給藥香做個項圈,找了段紅繩,串上幾顆曬乾的山楂籽,又綴了片小薄荷葉子,戴在藥香脖子上,小家夥美得在鋪子裡繞圈跑,尾巴尖掃得藥草角的陶罐叮當作響。
“凡哥,你看我這旗子插得咋樣?”二柱子舉著麵小紅旗跑進來,旗子上是他畫的歪嘴魚,魚嘴裡還叼著片紫蘇葉。三小子跟在後麵,手裡捧著個紙糊的燈籠,上麵寫著“草藥節”仨字,是李大爺寫的,筆鋒蒼勁,透著股老派的熱鬨。
林凡剛誇了兩句,就見馬教授領著個穿漢服的姑娘進來了,姑娘手裡抱著把古琴,說是來給草藥節添點雅樂。“這是我學生,”馬教授介紹,“古琴彈得好,到時候在暖棚旁邊彈一曲,草藥配古樂,多有味道。”
姑娘試著撥了下弦,“叮咚”一聲,清得像山泉水,藥香嚇得一蹦,躲到林凡腳邊,項圈上的薄荷葉蹭得他褲腿癢癢的。
離草藥節還有三天,村裡就熱鬨起來了。城裡來的車停滿了村口,有來踩點的記者,有提前來占位置的小商販,還有扛著相機的遊客,舉著鏡頭對著暖棚拍,嘴裡嘖嘖稱奇:“這菜地裡還能種藥草?”
劉老五最得意,他把驢崽也牽來了,拴在鋪子門口,驢崽身上披了塊紅布,上麵繡著“草藥節吉祥物”,是王嬸連夜縫的。誰來拍照他都樂嗬嗬的,還念叨:“這驢崽喝蒲公英水長大的,靈著呢!”
草藥節當天,天剛亮就聽見鞭炮響。林凡打開鋪子門,嚇了一跳——門口排著長隊,都是來買草藥茶、嘗點心的。二柱子和三小子穿著新做的藍布褂子,忙得腳不沾地,一個遞茶一個收錢,額頭上的汗珠子像斷了線的珠子。
戲台那邊更熱鬨,戲班子剛開嗓,底下就掌聲雷動。張大爺搬了個小馬紮坐在最前麵,跟著哼調兒,手裡還攥著個薄荷糕,時不時咬一口,美得直咂嘴。
暖棚裡更是擠得水泄不通,穿漢服的姑娘坐在古琴旁,指尖一動,琴聲就順著薄荷葉子飄出去,混著遊客的笑聲,像在釀一壺甜酒。有個小姑娘蹲在蒲公英旁邊,小心翼翼地摘了朵小黃花,彆在發間,她媽媽舉著手機拍照,嘴裡說:“這比公園裡的花好看多了!”
中午吃飯時,林凡才顧上喝口水。王嬸端來一大盆艾草青團,說:“快吃,賣得隻剩這些了,城裡人道這是‘春天的味道’。”林凡咬了口,艾草的清香混著糯米的甜,心裡熱乎乎的。
正吃著,穿西裝的奶茶品牌代表來了,手裡拿著包裝樣品:“林師傅,您看這包裝成不?印了二柱子刻的魚,還有藥香的照片呢!”林凡接過來一看,紅繩項圈的藥香蹲在紫蘇旁邊,眼神亮晶晶的,還真挺像樣。
“中!”林凡點頭,“就是這字能不能再大點兒?老年人看不清。”代表趕緊記下來:“改!馬上改!”
下午,馬教授拉著林凡去看新搭的“草藥課堂”,李大爺正坐在那兒講藥方,周圍圍了一圈人。“這蒲公英啊,”李大爺敲著桌子,“葉子泡水治嗓子疼,根煮水治拉肚子,全身上下都是寶,比人參還實在!”底下有人拿小本子記,有人舉著手機錄,李大爺講得更起勁了,唾沫星子濺到前排的人臉上,人家也不擦,聽得直點頭。
日頭偏西時,草藥節才漸漸散了。二柱子和三小子癱坐在地上,數著錢笑,手指都數麻了。藥香趴在錢盒子旁邊,項圈上的薄荷葉掉了,三小子趕緊撿起來,重新給它掛上:“咱的功臣可不能沒牌麵。”
收拾攤子時,林凡看著暖棚裡被摘得有點禿的薄荷,突然笑了。他找了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些枝條,打算扡插到新花盆裡。“明年就能長得更旺了,”他對二柱子說,“咱這草藥節,得一年年辦下去。”
二柱子點頭,突然指著門口喊:“凡哥,你看!”藥香正領著兩隻小貓崽從鋪子裡跑出來,一隻黃一隻白,跟在它身後,小爪子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響。
“這是……”林凡愣了。王嬸笑著說:“前兒撿的流浪貓,藥香給領回來了,往後咱鋪子有貓軍團了!”
林凡看著藥香脖子上的紅繩項圈,突然覺得,這念想鋪啊,就像這貓崽,慢慢長大,慢慢添丁進口,熱熱鬨鬨的,比啥都強。
晚風帶著艾草的清香吹過,戲台的鑼鼓聲還在遠處隱隱約約響,他摸了摸兜裡的包裝樣品,心裡琢磨著:明兒得給小貓崽也做個項圈,串上紫蘇籽,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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