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樂器!承載的是民族的血淚與脊梁!”
“此生無悔入華夏!來世還來拉二胡!淚奔)”
彈幕牆再次被紅色的淚目宣言淹沒。
當樂曲進入短暫而虛幻的、仿佛追憶往昔美好時光的華彩樂段時,秦問的左手在極高的把位奏出清澈透明的泛音。
右手運弓也變得異常輕柔、流暢。
那聲音如同穿透厚重烏雲的、一抹極其稀薄、極其脆弱的月光,淒清、冷冽,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轉瞬即逝的虛幻美感。
“泛音!月光!太美了!美得讓人心碎!”
“回光返照般的溫柔……哭死!”
“漢斯大師抬起頭了!眼神……是震撼?是茫然?”
然而,這虛幻的月光僅僅一瞬。
沉重的主題旋律再次如潮水般洶湧回歸!
秦問的運弓變得更加沉重、艱澀,仿佛用儘了生命中最後的氣力。
滑音更加滯重,揉弦帶著瀕死般的劇烈顫抖。
那悲愴的旋律盤旋著、掙紮著,最終在一聲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仿佛耗儘所有生命能量的長音“回弓”中,如同最後一滴眼淚落入塵埃,悄然消散……
“咿………………”
餘音嫋嫋,帶著無儘的哀思與淒涼,在死一般寂靜的音樂廳裡盤旋、縈繞,久久不散。
結束了。
秦問的雙手垂落,弓毛無力地搭在弦上。
他依舊微微佝僂著,低垂著頭,保持著演奏的姿態,仿佛被那巨大的悲愴徹底掏空,化作了一尊承載著無儘苦難的石像。
那把簡陋的二胡,在他膝上,在燈光的映照下,琴筒上的蟒皮紋路如同乾涸龜裂的大地,閃爍著悲愴的光澤。
死寂……
一種被徹底抽乾了所有聲音和力氣的死寂。
比前兩日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沒有掌聲,沒有歡呼,甚至沒有啜泣。
數千人如同被那悲愴的弦音抽走了魂魄,凝固在座位上,臉上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和巨大的心靈空洞。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悲傷的琥珀。
時間在令人心碎的寂靜中艱難地滴答前行。
“嗚……”
一聲極力壓抑卻最終失敗的嗚咽,從觀眾席後排某個角落傳來,像投入靜湖的石子,瞬間擊碎了表麵的平靜。
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更多的啜泣聲、壓抑的哭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彙聚成一片悲傷的低鳴。
那位德國老教授,昨日為古琴落淚,今日更是哭得像個孩子,肩膀劇烈地抖動,布滿皺紋的臉完全埋在了手掌中,淚水順著指縫不斷溢出。
邁爾斯·戴維斯用力抹了把臉,眼眶通紅,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朝著舞台的方向,用力地、無聲地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漢斯·穆勒依舊僵硬地坐著。
他沒有哭,但那張向來嚴肅、充滿掌控感的臉,此刻卻呈現出一種近乎坍塌的空白。
金絲眼鏡後的眼神失焦地望著前方虛空,仿佛靈魂被那兩根弦徹底拉入了無底的悲愴深淵。
他麵前地上的筆記本,被他自己無意中踩出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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