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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旅館、右臂與隔壁的“光”(1 / 2)

冰冷的雨水似乎永無儘頭,將臨江市浸泡在一片灰蒙蒙的濕冷之中。

胃裡那團溫熱的蛋炒飯成了此刻唯一的錨點,沉甸甸地墜著,帶來一種近乎奢侈的踏實感。身體深處那股微弱的新生暖流,如同吃飽喝足的幼獸,在丹田位置微微搏動,帶著一種奇異的滿足,一絲絲精純的能量緩慢而持續地流向四肢百骸,尤其是那劇痛麻木的右臂。

周塵能清晰地“感覺”到,當那暖流艱難地滲透進右臂灰敗僵硬的肌肉和骨骼時,仿佛滾燙的細針紮入冰層。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劇痛被這暖流一寸寸地驅散、撫平,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刺痛的酸麻和…一絲微弱的“活”過來的感覺。雖然整條手臂依舊沉重如鉛,觸感冰冷麻木,仿佛不屬於自己,但至少,那錐心刺骨的撕裂感減輕了。

他攥著口袋裡剩下的二十二塊錢——那是用他唯一的交通工具換來的、帶著油汙和屈辱的二十二塊——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在昏黃路燈和密集雨線交織的街道上蹣跚前行。目標明確:一個能遮風擋雨、讓他這具破爛身體暫時安頓下來的地方。王大胖的站點是回不去了,那地方現在比冰窖還讓他心寒。

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團,遙遠而不真實。他避開那些燈火通明、價格高昂的連鎖酒店,專往燈光昏暗、招牌破舊的巷子裡鑽。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垃圾腐爛、雨水腥氣和廉價油煙混合的複雜味道。

終於,在一個狹窄得僅容兩人錯身的小巷深處,一塊歪斜的、霓虹燈管壞了大半的招牌在雨水中閃爍著殘缺不全的紅光——“好夢旅社”。招牌下方,是一扇鏽跡斑斑、貼著各種小廣告的綠色鐵門,門內透出昏暗慘白的光線。

就是這裡了。

周塵推開沉重的鐵門,一股混合著劣質消毒水、陳舊煙草、汗餿味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黴爛氣息撲麵而來,濃烈得讓他胃裡一陣翻湧,差點把剛吃下去的蛋炒飯吐出來。他強忍著,走了進去。

前廳很小,天花板低矮,牆壁泛黃剝落。一個油膩膩的木質櫃台後麵,坐著一個穿著皺巴巴花睡衣、頭發燙成小卷的中年女人。她正低著頭,專注地刷著手機短視頻,外放的聲音刺耳嘈雜。聽到門響,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洋洋地拖長了調子:“住店?單間六十,押金一百。鐘點四十,兩小時起。”

六十?周塵心裡一緊。他口袋裡隻有二十二塊,連押金零頭都不夠。

“老板…還有…更便宜的嗎?”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窘迫,“通鋪…或者…雜物間…都行,能避雨就行…”

女人這才抬起頭,一雙被廉價眼線勾勒得有些刻薄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周塵。目光掃過他濕透破爛的雨衣,沾滿泥濘血汙的臉頰和脖頸,尤其是那條無力垂著、皮膚灰敗的右臂時,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重的嫌棄和戒備。

“更便宜?”她嗤笑一聲,塗著豔紅指甲油的手指在油膩的櫃台上敲了敲,“當這裡是收容所啊?沒有!最便宜就六十!愛住不住!不住彆在這兒杵著,影響生意!”她揮揮手,像驅趕蒼蠅,目光又落回了手機屏幕上。

周塵的心沉了下去。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纏繞上來。他攥緊了口袋裡那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六十塊…他連一半都沒有。難道今晚真要露宿街頭?在這樣冰冷刺骨的暴雨裡?

他站在原地,冰冷的雨水順著褲腳滴落在肮臟的水磨石地麵上,留下深色的水漬。身體深處那股暖流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困境,搏動得更加微弱了。右臂的麻木和胃裡那團溫熱食物帶來的慰藉,在這冰冷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地轉身離開時,櫃台後麵通往裡間的布簾被掀開,一個佝僂著背、頭發花白稀疏的老頭探出頭來。老頭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臉上皺紋深刻,眼神渾濁,但比起那刻薄的女人,似乎多了一絲屬於底層人的麻木和…或許是一丁點未泯的同情?他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周塵,又看了看櫃台後的女人,用沙啞的、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聲音慢吞吞地說:

“阿香…頂樓…樓梯間旁邊…不是還有個堆東西的小隔間麼?空著也是空著…讓他湊合一晚算了…這鬼天氣…”

叫阿香的女人立刻抬起頭,瞪了老頭一眼:“老東西!就你多事!那地方能住人嗎?又臟又破,窗戶都關不嚴!”

“總比淋死強…”老頭嘟囔了一句,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怕這個女人。

阿香皺著眉,再次上下打量了周塵幾眼,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廢品的最後價值。她撇了撇嘴,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算老娘晦氣!三十塊!就一晚!隻收現金!明天一早立刻給老娘滾蛋!彆弄臟地方!押金…看你這窮酸樣也拿不出來,警告你,敢偷東西或者弄壞什麼,老娘打斷你另一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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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塊!周塵緊繃的心弦猛地一鬆!雖然這地方聽起來比狗窩好不了多少,但至少…能避雨!

“謝謝!謝謝老板!”他趕緊用左手掏出那卷皺巴巴的鈔票,數出三張十塊的遞了過去——那是他全部的家當。遞出錢的那一刻,胃裡那團溫熱似乎都涼了幾分。

阿香一把抓過錢,看都沒看就塞進抽屜,然後從櫃台下麵摸出一把拴著油膩木牌的舊鑰匙,隨手扔在櫃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頂樓,最裡麵,樓梯口左邊那個小門。自己上去!熱水沒有!廁所在走廊儘頭公用的!彆他媽亂跑吵到彆的客人!”說完,又低下頭刷起了手機。

老頭縮回了布簾後麵。

周塵拿起那把冰冷的、帶著油汙的鑰匙,鑰匙牌上模糊地刻著“雜物間”。他默默轉身,走向旁邊同樣油膩、散發著異味的樓梯。樓梯是木質的,踩上去發出吱呀作響的呻吟,仿佛隨時會散架。樓道裡燈光昏暗,牆壁上布滿了汙漬和塗鴉,空氣渾濁得令人窒息。

一層,兩層…頂樓。

果然,在狹窄陡峭的樓梯儘頭,緊挨著通往天台的鏽蝕鐵門旁邊,有一扇低矮、油漆剝落的小木門。門鎖是那種老式的彈子鎖。周塵用鑰匙費力地捅了幾下,才“哢噠”一聲打開。

一股更加濃烈、仿佛塵封了十年的灰塵、黴爛木頭和廢棄物品混合的怪味撲麵而來!嗆得周塵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房間極小,估計隻有三四平米。裡麵堆滿了破爛的桌椅腿、散了架的舊風扇、缺了口的瓦罐以及各種辨不清原本模樣的雜物,隻留下門口到一張鏽跡斑斑、沒有床墊隻有幾塊破木板搭成的“床”之間一條狹窄的通道。唯一一扇小小的氣窗,玻璃碎裂了一大半,隻用幾塊硬紙板和透明膠帶勉強糊住,冰冷的雨水和風正從縫隙裡不斷地灌進來。

地麵是粗糙的水泥地,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地方,確實比狗窩強不了多少。但此刻,在周塵眼中,卻無異於天堂的一角。至少,它有四麵牆,有一個能勉強躺下的地方,能暫時隔絕外麵那無休無止的冰冷雨水。

他反手關上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老舊的門閂勉強能插上。隔絕了樓道裡那點昏暗的光線,小隔間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氣窗縫隙透進來的、被雨水扭曲的微弱城市光汙染。

他摸索著,艱難地脫掉身上濕透冰冷、沾滿泥濘的雨衣和外套,隨手扔在門口的雜物堆上。冰冷的空氣立刻包裹住他單薄的t恤,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摸索到那張破木板搭成的“床”邊,也顧不上上麵的灰塵,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把自己沉重的身體摔了上去。

“嘎吱——”

木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身體接觸到相對乾燥雖然布滿灰塵)的平麵,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淹沒。右臂的麻木鈍痛,胃裡那團溫熱食物帶來的飽脹感,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還有精神上巨大的壓力和恐懼…所有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隻想立刻沉入無夢的黑暗。

他蜷縮起身體,試圖保存一點可憐的熱量。冰冷的濕氣從碎裂的氣窗不斷湧入,凍得他瑟瑟發抖。身體深處那股微弱的新生暖流,似乎也因為這極度的疲憊和寒冷而變得愈發微弱、遲緩,隻在丹田位置維持著最低限度的搏動,艱難地對抗著無孔不入的寒意。

意識開始模糊,沉向黑暗的邊緣。

然而,就在這半夢半醒、意識即將徹底沉寂的臨界點——

嗡!

身體深處,那股微弱得幾乎要熄滅的暖流,毫無征兆地、劇烈地搏動了一下!

不是加速!而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悸動!仿佛沉睡的火山被什麼東西猛地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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