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滿冷汗。將這個深埋心底、連自己都不敢深想的終極恐懼說出口,仿佛耗儘了所有的勇氣。
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死寂。隻有三人粗重而不安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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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黑暗似乎更加濃重了,仿佛要吞噬掉這棟建築裡最後的光亮。
土橋勇逸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喃喃道。
“不…不可能…帝國…天黃鄙下…神國…怎麼會…”
池田少將則雙手緊緊抓住桌沿,指節發白,身體微微發抖,他不敢再想下去,那個猜測帶來的絕望感足以將人逼瘋。
今村均強迫自己站直身體,深吸幾口氣,試圖將那股滅頂的恐懼壓下去。作為最高指揮官,他不能先垮掉。
“夠了!”
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打斷了兩人瀕臨崩潰的思緒。
“所有的猜測…都隻是猜測!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任何臆測都是動搖軍心的毒藥!”
他的目光如刀,掃過土橋和池田。
“剛才所說的一切,僅限於此房間!絕對不允許泄露半個字!違令者,軍法從事!”
“哈依!”
土橋和池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連忙挺直身體應道。他們需要司令官的強硬來驅散心中的恐懼。
“當務之急...”
今村均的聲音重新恢複了冰冷和強硬,仿佛剛才的失態從未發生,但那眼底深處殘留的驚悸卻無法抹去。
“是應對眼前的‘刺蝟’,等待南方軍的支援。至於本土…”
他頓了一下,望向東方那片深邃無邊的黑暗,聲音低沉且飄忽。
“我們隻能等待...並且…祈禱。”
“祈禱本土安然無恙...”
“祈禱那失聯的三個月,隻是虛驚一場。”
“祈禱帝國的根基,依舊穩固如山。”
今村均低聲喃喃。
“祈禱”之後,會議室內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那是對未知本土命運的恐懼,也夾雜著一種更沉重、更難以啟齒的認知...
帝國,或許正在無可挽回地滑向深淵。這個念頭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今村均的心頭,此刻再也無法回避。
今村均重新坐回主位,沒有再看窗外的黑暗,而是將目光投向鋪在桌麵上的南洋地圖,尤其是那片被紅色標注、曾經讓帝國無數軍人魂牽夢縈、付出巨大代價的廣闊區域....華國。
池田少將和土橋勇逸感受到司令官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沉重壓抑的氣息,都不敢輕易開口。
土橋依舊沉浸在“本土毀滅”的恐怖猜想中,臉色灰敗。池田則相對冷靜一些,但也眉頭緊鎖,思考著司令官接下來會說什麼。
“祈禱…”
今村均突然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嘴角扯出一個無比苦澀、充滿自嘲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半分虔誠,隻有深深的疲憊和一種洞悉大勢的無力感。
“祈禱…能改變什麼呢?”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兩位心腹將領,眼神銳利而複雜,仿佛要刺破某種心照不宣的偽裝。
“諸君,你們真的認為…本土失聯,是唯一的問題嗎?是帝國困境的全部根源嗎?”
池田和土橋都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今村均。
今村均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華國的位置,指甲幾乎要劃破紙張。
“看看這裡!看看這片我們曾經付出巨大犧牲、眼看就要納入帝國版圖的豐饒土地!如今呢?”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惜和憤怒。
“支那事變…聖戰…多少帝國勇士的鮮血浸透了那裡的土地?可結果呢?”
他的手指猛地一劃,指向地圖上代表太平洋的廣闊藍色區域,尤其是那些插著星條旗的島嶼。
“結果就是,帝國的力量被牢牢地拖在了這片泥潭裡!無窮無儘!而就在我們深陷支那泥沼之時...”
“是誰在背後積蓄力量?是誰在太平洋上步步緊逼?是誰用他們那該死的工業實力,像下餃子一樣生產著戰艦、飛機和坦克?”
今村均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是米醬!是那群貪婪、虛偽、自大的白皮豬!”
“是他們!用他們那該死的《租借法案》,源源不斷地給支那抵抗力量輸血,讓他們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不斷消耗著帝國的精銳!”
“是他們!利用帝國深陷大陸戰場的時機,在太平洋上大肆擴張!珍珠港…我們隻是先發製人,打掉了他們一隻爪子!
“可他們...立刻就長出了更鋒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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