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力帶著小隊潛入安南的時候,視線轉到爪瓦爪瓦這個伏筆該結束了。)。
爪瓦,巴達維,倭軍南方第16軍司令部。
與十萬大山裡寺內壽一那如同墳墓般的絕望山穀不同,爪瓦倭軍第16軍司令部所在的巴達維,表麵上還維持著一定的繁華景象歸功於今村均私藏的那批武器)。
熱帶陽光炙烤著白色的o式建築,街道兩旁棕櫚樹搖曳。
但一種無形的、日益沉重的局勢,卻如同潮濕悶熱的空氣,籠罩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這座戒備森嚴的總部大樓。
司令部會議室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長長的會議桌旁,坐滿了穿著臟舊、甚至帶著補丁的土黃色夏裝軍服的倭軍高級將領。
主位上坐著司令官,今村均中將。
今村均相比一年前剛剛完成對荷屬東阿三閃電征服時的誌得意滿,此時顯得蒼老而憔悴了許多。
他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早已經變得有些花白雜亂,眼袋深重,眼神裡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和一種深切的憂慮。
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聽著下屬們的彙報,眉頭緊鎖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司令官閣下!”
說話的是第2師團長,丸山政男中將。
他是個典型的倭軍激進派將領,此時卻麵帶焦躁,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囂張。
“糧食!還是糧食!巴達維周邊的倉庫已經快見底了!我們嘗試在勃良地區強製征收新稻。”
“但征糧隊遭遇的抵抗越來越激烈!那些該死的土著,把糧食藏起來,甚至燒掉也不給我們!”
“昨天又有一支征糧小隊遭到伏擊,傷亡十五人,隻搶回來不到一百斤發黴的穀子!”
說到這裡,他拳頭狠狠砸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充滿了無力感。
“藥品的情況更糟!”
軍醫部長,石井二郎大佐聲音沙啞,臉色灰敗。
“奎寧存量早已耗儘,瘧疾和登革熱在部隊裡大規模爆發,得不到有效治療,非戰鬥減員每天都在增加!”
“外科手術用的麻醉劑、磺胺粉、甚至連最基礎的消毒酒精和繃帶都嚴重短缺!”
“很多傷員…隻能硬扛…結果…”
他說不下去了,痛苦地低下了頭。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仿佛能聽到窗外知了令人煩躁的鳴叫,以及遠處街道隱約傳來的、不那麼安分的喧囂。
“燃料呢?”
今村均的聲音低沉且沙啞,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海軍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他看向坐在角落、一直沉默不語的16軍附屬海軍聯絡官,小澤治三郎大佐曆史上此時他應在彆處,此處為劇情需要安排)。
小澤治三郎抬起頭,臉上帶著羞愧和絕望,搖了搖頭。
“司令官閣下…最後一次收到本土聯合艦隊的加密訊號,是在…是在十四個月零五天前。”
“之後…再也…再也沒有任何信號傳來。”
“我們派出去前往馬來尋求補給的小型潛艇和運輸船…一共七艘…沒有一艘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海上…我們…我們已經是真正的孤軍了。”
“孤軍…”
第48師團長,土橋勇逸中將喃喃地重複著這個詞,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苦笑。
這個詞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穿了在場所有將領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本土?大本營?天黃?這些曾經支撐他們戰鬥信念的東西,在長達一年多音訊全無的現實麵前,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虛幻。
他們就像被遺忘在太平洋角落裡的棄子,唯一的任務,似乎就是如何在這片資源日益枯竭、敵意日益增長的島嶼上…活下去。
“司令官閣下!”
就在這時,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負責通信和情報的參謀,磯田三郎大佐拿著一份剛收到的電文,幾乎是衝進了會議室,臉色蒼白如紙。
“緊急情況!泗水駐軍報告!城東的石油儲備庫昨夜遭到大規模襲擊!守衛中隊幾乎全軍覆沒!”
“至少…至少五個大型儲油罐被炸毀起火!大火根本無法撲滅!我們的燃油儲備…損失超過三分之一!”
“什麼?!!”
今村均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因為震驚和憤怒而微微顫抖。
石油!這是他們維持最後一點機動力量為數不多的坦克、卡車、發電機)的關鍵戰略物資!是誰乾的?!
“是…是誰乾的?風車殘餘?土著遊擊隊?還是…”
今村均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
磯田三郎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
“現場…發現了這個…”
他將一張用油汙斑斑的紙遞給今村均。
紙上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著。
“血債血償!驅逐倭寇!華人自衛軍留!”
“華人?!”
今村均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抓過那張紙,死死地盯著上麵的字跡,仿佛要把它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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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自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