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山政男猛地一拍桌子,咆哮起來。
“又是他們!這群該死的指哪豬!他們怎麼敢?!怎麼會有這麼強的火力襲擊石油庫?!”
他的臉上充滿了暴戾和難以置信。
在他的認知裡,華人一直是逆來順受、可以隨意欺淩掠奪的肥羊,之前都是小規模偷襲,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凶猛了?
土橋勇逸的臉色也更加難看。
“最近幾個月,針對我們運輸隊、征糧隊、甚至小型據點的襲擊越來越頻繁,手法老練,火力凶猛。”
“很多次都傳言是華人武裝乾的…之前還以為是謠言,或者有其他勢力冒充…現在看來…”
磯田三郎擦著額頭的冷汗,補充道。
“情報部門綜合近期的襲擊事件分析,這支自稱‘華人自衛軍’的武裝,戰鬥力其實遠超當地的土著遊擊隊,甚至不遜於我們正規軍。”
“他們裝備精良,除了步槍機槍,甚至還有迫擊炮和反坦克武器。”
“其組織嚴密,行動果斷,襲擊之後立刻化整為零,消失得無影無蹤,很難追蹤。”
“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叫…胡振邦的人。”
“胡振邦…”
今村均重複著這個名字,眼裡寒光閃爍。
這個名字,他並非第一次聽說,此人之前就傳出在巴達維頗有影響力的華人,以樂善好施、團結華人著稱。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支越來越猖獗的抵抗力量的領袖!
“我們必須立刻集中兵力,清剿這些華人暴徒!”
丸山政男殺氣騰騰地吼道。
“把他們揪出來!全部殺光!用最殘酷的手段震懾所有敢反抗的人!把他們的腦袋掛在巴達維城門口!”
“清剿?怎麼清剿?”
一個相對冷靜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第16軍參謀長,岡崎清三郎少將。
他顯得更加理智,但也更加悲觀。
“我們現在有多少機動兵力?每個大隊都要分兵駐守漫長的交通線和重要城鎮,還要彈壓各地層出不窮的土著騷亂,兵力已經捉襟見肘!”
“從目前的情況看,華人武裝熟悉城市巷戰和叢林地形,他們混在平民中間,我們難道要把所有華人聚居區都用炮火犁一遍嗎?”
“那樣隻會製造更多的仇恨和抵抗!還有,他們現在敢轉到明麵上來,難保沒有什麼依仗,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
“我們的士兵,現在連吃飽肚子都困難,還有多少士氣和體力去進行艱苦的清剿作戰?”
岡崎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狂怒的丸山政男頭上,也讓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
是啊,今非昔比了。
他們不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黃軍”了,而是一支深陷泥潭、補給斷絕、士氣低落、四麵楚歌的孤軍。
強大的武力鎮壓,在目前的情況下,可能隻會加速自身的崩潰。
今村均緩緩坐回椅子上,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孤懸海外,內部資源枯竭,人心惶惶。
原本視為羔羊的華人,如今卻亮出了鋒利的獠牙,成了心腹大患。
而那些表麵順從的土著…他想起最近越來越多的關於土著團體暗中活動、甚至和華人抵抗組織可能有接觸的情報,心頭更是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司令官閣下...”
一直沉默的土橋勇逸緩緩開口,提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
“石油庫被毀,燃油緊缺,我們的車輛、發電機很快就會變成廢鐵,電力供應會更加緊張,夜間照明和通訊都會受影響。”
“更重要的是…海軍那邊僅存的幾艘巡邏艇,恐怕也要徹底趴窩了。”
這意味著他們最後一點海上聯絡和獲取外界信息的微弱可能性,也即將斷絕。
今村均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仿佛彌漫著從遙遠泗水飄來的石油燃燒的焦臭味,以及更加濃重的、失敗和絕望的氣息。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裡隻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現實考量。
“磯田大佐。”
“哈依!”
磯田三郎立刻立正。
“動用一切情報力量,我要知道這個胡振邦和他所謂‘自衛軍’的詳細情況!”
“他們的組織結構、主要成員、活動範圍、武器來源!”
“尤其是…他們和土著勢力,還有…和外界,是否有聯係!”
今村均的聲音冰冷。
“暫時…停止對主要華人聚居區的大規模軍事行動,避免進一步刺激他們,加強重要設施的守衛力量。”
說到這裡,他看向丸山政男和土橋勇逸。
“兩位師團長,收縮外圍據點,集中兵力固守核心城鎮和交通樞紐。”
“征糧…采取更…靈活的策略。”
他艱難地說出“靈活”這個詞,暗示著可能需要降低征收標準,甚至默許部下用更殘酷的手段,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至於燃料…實行最嚴格的配給製。優先保障通訊和司令部用電。”
一道道命令下達,卻透著一股壯士斷腕般的悲涼和無奈。
曾經的征服者,如今不得不龜縮起來,小心翼翼地應對著來自內部的、日益增長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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