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外,已經可以聽到城內傳來的零星槍聲、哭喊聲和騷亂的聲音。
巴達維,這座曾經被倭軍引以為傲的“南方征服用”司令部所在的城市,此刻正從內部開始瓦解。
今村均推開岡崎,踉蹌地走到窗邊。
窗外,夕陽如血,將城市染上一片淒厲的紅色。
遠處,萌軍轟炸機群留下的硝煙尚未散去,近處,城市裡升起了好幾股黑色的煙柱可能是搶劫引發的火災)。
了他的帝國,他的軍隊,他的野心,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這片混亂和火光中,化為齏粉。
一種巨大的、無法言喻的悲涼和悔恨深深攫住了他。
如果…如果當初能采納不同的策略?如果不對華人進行那麼殘酷的壓榨和圖殺?如果能更早意識到萌軍的反攻力量?
可惜,曆史沒有如果。
“命令…”
今村均的聲音變得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死寂的倔強,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所有部隊…各自為戰吧…儘可能…向東部山區撤退…尋求…生機…”
他知道,這等於放棄了有組織的抵抗,宣布了第16軍的死刑。
但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麼呢?
岡崎看著今村均瞬間佝僂下去的背脊,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重地低下了頭。
“哈依…”
命令下達了,但也幾乎等同於沒有命令。
通訊早已不暢,接到命令的部隊恐怕也無力執行。
巴達維,乃至整個爪瓦島上的倭軍,徹底成了一盤散沙,陷入了各自逃生的最終結局。
——
丸山政男率領著他那支饑餓疲憊、怨聲載道的第2師團,並沒有迎來他想象中的“榮耀玉碎”。
因為他們的行軍路線早已被萌軍偵察機發現了...
當丸山部隊亂糟糟地行進到一片開闊的椰林和稻田交錯地帶時,忽然的打擊降臨了。
首先是來自海上的艦炮火力,通過前方觀察員校射,萌軍戰列艦巨大的406毫米主炮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炮彈如同隕石般從天而降,落在倭軍隊列中!
“轟!!!!”
地動山搖!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將人體、武器、樹木像玩具一樣撕碎、拋起!
每一發炮彈落下,就是一個死亡之圈!
“炮擊!快快散開!找掩護!”
倭軍軍官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但在這片開闊地上,哪裡有真正的掩護?
鬼子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然後被下一波炮火吞噬。
艦炮火力覆蓋之後,萌軍的轟炸機群如同聞到血腥味的禿鷲,俯衝而下,投下更多的炸彈和燃燒彈!
整個區域陷入一片火海,濃煙滾滾,屍橫遍野!
丸山政男在衛兵的保護下,躲在一個彈坑裡,灰頭土臉,之前的狂傲和憤怒早已被極致的恐懼所取代。
他看著周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看著他的勇士們成片成片地倒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多麼致命的錯誤!
這不是戰鬥,這是圖殺!
然而,還沒等丸山從炮擊和轟炸裡緩過氣來,地麵進攻開始了。
萌軍裝甲部隊的坦克轟隆隆地開了上來,履帶碾過焦黑的土地和倭軍士兵的實體。
坦克後麵,是大量裝備精良、士氣高昂的萌軍步兵。
殘存的倭軍士兵試圖組織起抵抗,用簡陋的步兵炮、燃燒瓶甚至肉彈衝鋒去攻擊坦克,但在絕對的火力優勢麵前,這些抵抗如同螳臂當車,瞬間就被粉碎。
丸山政男目睹著他的師團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土崩瓦解,建製被打亂,士兵們四散奔逃,或者絕望地拉響手榴彈自儘。
他曾試圖收攏部隊,但根本無人聽令。
最終,一發不知從哪裡射來的迫擊炮彈,落在了丸山藏身的彈坑附近。
“轟!”
爆炸過後,衛兵非死即傷,丸山政男本人也被彈片擊中多處,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瞪大著眼睛,望著被硝煙遮蔽的天空,嘴裡吐著血沫子喃喃著誰也聽不清的話,或許是不甘,或許是悔恨,最終徹底失去了生機。
這個激進好戰、雙手沾滿鮮血的倭軍將領,最終以這種毫無價值的方式,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第2師團的覆滅,敲響了爪瓦倭軍的喪鐘。
隨著萌軍主力從西海岸向內陸快速推進,以及華人自衛軍在東、中部地區發起的全麵反攻,殘存的倭軍據點如同陽光下的雪人,迅速消融。
有些據點的倭軍進行了絕望的玉碎衝鋒,最終全軍覆沒。
有些則試圖向東部山區潰逃,但在自衛軍和當地武裝的圍追堵截下,大多難逃覆滅或被俘的命運。
更有大量鬼子士兵在絕望中放下武器,向萌軍或者自衛軍投降。
巴達維,在經曆了短暫的內亂和搶劫後,也於數日後被萌軍先頭部隊兵不血刃地占領。
城內的倭軍早已失去抵抗意誌,今村均大將在司令部內試圖切腹自儘,但被部下阻止,最終成為了萌軍的俘虜。
至此,倭軍南方第16軍在爪瓦島的統治,在經曆了短暫的瘋狂和漫長的痛苦掙紮後,終於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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