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中央情報局總部大樓的走廊裡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條紋。
克萊恩提著他的黑色公文包,像往常一樣,步履平穩地穿過忙碌的走廊,不時和擦肩而過的同事點頭致意。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符合一個工作到深夜的高級官員形象。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克萊恩反手關上門,將外界的聲音隔絕。
他放下公文包,脫下西裝外套,熟練地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做完這些,克萊恩並沒有立刻坐下處理堆積的文件,而是走向角落的一個小櫃子,那裡放著他私人的咖啡壺和研磨好的咖啡豆。
克萊恩喜歡喝自己親手泡的咖啡,這是局裡不少人都知道的他的一點小愛好。
但隻有他自己清楚,這背後更深層的原因是對他自身安全的極致偏執,他無法完全信任大樓裡任何人經手的飲品。
就在克萊恩剛剛將熱水注入濾杯,濃鬱的咖啡香氣開始彌漫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幾聲謹慎的敲門聲。
“請進。”
克萊恩頭也沒回,專注地看著水流。
門被推開,他的秘書,一位衣著整潔、行事乾練的年輕女士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其中最顯眼的是兩個標準的牛皮紙檔案袋。
“先生,早上好。”
秘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
“這是篩選組那邊剛送過來的,標注了最高優先級,需要您親自過目。”
說著,她將文件輕輕放在辦公桌的醒目位置,特意將那兩個牛皮紙袋放在了最上麵。
克萊恩端著剛剛泡好的咖啡轉過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桌上。
當看到那兩個熟悉的牛皮紙袋的時候,他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端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有些發白。
克萊恩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鼻子,仿佛被咖啡的熱氣熏到了似的。
“好的,先放那兒吧。”
他語氣平淡地示意道,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秘書點點頭,沒有多問,安靜地退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門。
辦公室裡隻剩下克萊恩一人。
他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咖啡的香氣,然後緩緩走到辦公桌後,坐進了寬大的皮質座椅裡。
而他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始終沒有離開那兩個牛皮紙袋。
“自己給自己送情報…這種感覺...真是荒謬又刺激。”
他在心裡苦笑了一下。
克萊恩慢條斯理地吹了吹咖啡,抿了一小口,任由那苦澀醇厚的液體在舌尖蔓延,仿佛在積蓄勇氣。
大約兩分鐘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然而,就在他放下咖啡杯,伸手去拿其中一個檔案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也許是心思根本不在這裡,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
“哐當!”
陶瓷杯摔在堅硬的辦公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深褐色的、滾燙的咖啡液瞬間潑灑出來。
好巧不巧正好澆在了其中一個牛皮紙袋上,迅速浸染開一大片難看的汙漬,甚至有幾滴濺到了旁邊的文件上。
“shit!”
克萊恩低聲咒罵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抓起紙巾擦拭。
但他的動作顯得慌亂而無措,眼神中充滿了懊惱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急躁?
克萊恩胡亂擦了幾下,似乎覺得越弄越糟,突然,他像是做出了一個極其衝動的決定。
猛地將那個被咖啡玷汙的檔案袋和旁邊那個完好無損的一把抓起,緊緊地抱在懷裡,仿佛那是無比重要的東西,不能被任何人再觸碰或者玷汙。
克萊恩甚至顧不上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麵和倒在地上的咖啡杯,也顧不上穿上剛剛脫下的西裝外套,就這麼抱著兩個檔案袋,猛地轉身,幾乎是衝向了辦公室門口,一把拉開門!
門外正準備送另一份文件過來的秘書被克萊恩這突如其來的、神色倉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先生,您……”
克萊恩根本沒時間解釋,或者說,他完美地演繹了一個因為發現驚天大事而方寸大亂的高官形象。
他隻是急促地、甚至有些粗魯地說了句“有急事!”,然後就抱著檔案袋,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穿過走廊,直奔局長麥科恩的辦公室方向而去。
連自己辦公室的門都忘了關,留下目瞪口呆的秘書和一片狼藉的桌麵。
局長麥科恩的辦公室位於走廊儘頭,更加寬敞且戒備森嚴。
此時,麥科恩正坐在他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拿著聽筒,眉頭微蹙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彙報。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他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然後又duang的一聲被用力關上,巨大的聲響打斷了他的通話。
麥科恩不悅地抬起頭,正要嗬斥是哪個家夥如此無禮,卻看到克萊恩臉色蒼白,呼吸略顯急促,懷裡還緊緊抱著兩個牛皮紙袋,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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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科恩的心猛地一沉,克萊恩是他手下最沉得住氣的高級官員之一,能讓他如此失態,絕對是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立刻對著話筒快速說道。
“我這邊有緊急情況,稍後打給你。”
然後不等對方回應,便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雷?上帝,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麥科恩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快步走向克萊恩,語氣充滿了驚疑和緊張。